“都在这干嘛呢？”
“要上课了还在这瞎起什么哄，都给我回教室里去！”
赵光弼的大嗓门回荡在整条走廊，他的出现，让原本还围在外面的同学一哄而散。
上课钟声敲响，mISS杨抱着教案走进教室。
她的视线落在姜书辞旁边的空位：“后面的同学呢？”
时扬倒是个嘴巴快的：“老师，贺霆彦被赵主任请去喝茶了。”
“好的，我们把书翻到上节课讲得内容。”
教导处。
“开学到现在，不是打架就是旷课，现在还闹出个早恋！”
“你想干嘛？”
赵光弼紧蹙的眉毛拧成死结，他双手背在身后，表情严肃至极。
“老赵，打架旷课我认，这什么早恋，你可别往我头上扣。”
贺霆彦笔直的站在一侧，声音散漫，听着不大正经，却带着一股磁沉。
“刚刚你们教室走廊外面，怎么回事？”
“跟你早恋那女生，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我要请她家长过来，对她进行严肃批评教育！”
赵光弼语速极快，情绪特别激动，唾沫横飞的，像是笃定了贺霆彦就是跟某个女生早恋了。
“高中时代同学之间的友谊是很纯洁的，不是您说的吗？何况，我还没跟人家怎么着呢，您就这么激动，是不是最近睡眠不好，肝火太旺了？”
他走向旁边的沙发坐下，自顾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滚烫的茶，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着，散漫慵懒：“茶叶不错。”
“少给我嬉皮笑脸，态度端着一点，给我站起来！”
赵光弼的脸色不太好，茶杯被他重重拍在桌面上，一声呵斥响彻在小小的办公室里。
贺霆彦喝完杯子里的茶，淡定又缓慢的站起身。
一节课结束后，窗外的雨渐渐停了。
“姜书辞跟宋元嘉两位同学跟我去一下办公室，其他同学下课。”
mISS杨说完就合上教案走了出去。
mISS杨的办公室在教导处隔壁，经过教导处办公室门口时，姜书辞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眼里边。
贺霆彦面前摊着几张A4纸，他背对着她，好像是在写检讨书。
“把你们两个单独叫来，是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说着，mISS杨从抽屉里面拿出两份材料递给他们。
“下周，有几个海外的学生会来我们学校参观，老师希望你们能作为学生代表陪着校领导一起完成这次招待任务。”
看了一眼到校参观的时间，姜书辞有疑问：“mISS杨，下周三您不是要给我们考试吗？”
宋元嘉也注意到参观时间的标注，还是上午十点，正好是第三节课上课的时候。
“老师，那我们考试怎么办？”
mISS杨轻笑，叫他们放轻松：“就是一个普通测验，你们要是能够无障碍跟对方沟通，那也充分证明了你们自己的口语能力。”
两人这才放心的点头接下这个任务。
回教室的时候，贺霆彦已经在座位上了。
抬眼瞥见她跟宋元嘉一前一后的回来，手里还都拿着一份材料。
两人的视线对上，他的眼神意味不明，瞳孔是深邃的黑色，带了点清冷。
“姜书辞，你拿的什么？”
“下周有海外的学生要来我们学校参观，这是他们的资料跟学校历史介绍。”
姜书辞把那份材料放在桌面，嗓音很轻，像是藏匿在雪山之巅未融化的雪水，干净之余还透着微凉。
贺霆彦扫了眼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眼尾微挑，语气里透着些许调侃：“这么多英文，你看得懂？”
“看不懂mISS杨就不会找我了，再说，还有宋元嘉一起，哪里多了。”
她把材料拿起来，那淡淡的眼神看向他，就像是往他脸上泼了一盆冷水。
室外的天空暗沉，好似在倾吐着谁的烦闷气息，高二三班左边后排的位置上，莫名流淌着潮湿的压抑。
贺霆彦的瞳色深沉，转头问她：“姜书辞，宋元嘉是不是特别好？”
她低垂着眼睑在认真看手里的材料，没有抬头，淡声应他：“挺好的，温文尔雅，待人随和，学习成绩也好。”
那个时候的姜书辞压根就没看到，那双明亮肆意的眼睛，因为她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瞬间黯淡。
“知道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好像是淋过一场大雨，听起来让人的心里莫名一紧。
过去的几天里，贺霆彦好像再也没有像往常那般坐在她身边，支着脑袋看她写作业，亦或是放学后，背着书包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每一脚都准准的落在她的影子上。
他会趁着下课去上洗手间的时间，站在教室走廊远远的看着她跟宋元嘉在对英文稿。
上课坐在她身边时，他眼神如墨，在她低下头写字的时候，偷偷看她一眼，等到她再次抬起头，眼底的柔软转瞬即逝。
时扬再次察觉到他的反常，百无聊赖的靠在椅子上，看着贺霆彦那些不经意的举动。
哥们儿就是嘴硬，连他一个大老爷们儿都看出来不对劲，偏偏贺霆彦还非骂他脑子有病！
晚风拂过树梢，晚上九点，宋元嘉推着自行车，姜书辞跟在后面，嘴里还在念着手里的英文稿。
一问一答，有说有笑。
“阿彦，最近书辞丫头怎么都不来我们家吃饭了？”
老太太戴着老花眼镜，手里拿着一本时尚周刊，发现自己好久都没看见那个笑容浅浅，说话特别招她喜欢的小丫头了。
“人家忙得很，哪儿有时间天天陪你吃饭。”
贺霆彦斜靠在高椅上，两腿交叠，一只手懒散撑着下颚，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面划拉着。
“那等她忙完这段，你喊她来家里吃饭，厨房研究出几样新菜，我想叫她来尝尝。”
“要叫您自己叫，我没空！”
他收起手机，抬步就上顶楼阳台。
隔壁那盏暖黄色的灯光还未亮起。
他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心里不禁吐槽：【妈的，跟那书呆子有那么多话说吗？】
半晌，缥缈的烟雾中。
他的视线瞟向远处的梧桐树下，终于看见了那抹身影。
他一手摁灭烟蒂，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
“阿彦，佟灿灿喊你组队打游戏，你来不来？”
祁遇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他的脸色闪过一丝不耐烦，语气冷硬：“不打！”
“诶，不是你说要带人家飞吗？”
“没心情！”
没再给对方开口说话的机会，他指尖一拨，直接把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