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必胜。”万牧还在高声喊着。
浓烟滚滚的瓮城中已然没有了任何呼喊的声音,唯有火生呼啸。
北辰的士兵一个个冲上城头与东夏士兵们拼杀,场面惨烈,赤红的血顺着城头留下,宛如孜孜不倦的瀑布般染红了整片城墙,如果是平时那味道定然冲天般的刺鼻,但如今有瓮城中的浓烟大火的烤肉的礁湖味覆盖,若不是凑近闻一闻这鲜血味道也不是那般明显。
城头上,周围的厮杀声中,章平对章泰建如此说道:“说谎。”
此时,章泰建看着章平。章平手腕上的木镯变成大椿木剑指在了章泰建的胸口。
章泰建似是知道了自己刚才所说被识破,他自嘲苦笑,眼睛灼灼地盯着章平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朕就换一种说法。你不希望东夏灭国吧!”
章平蹙眉道:“你说什么?”
章泰建指着城头依旧在拼杀的东夏与北辰士兵们说道:“你认识星宁的话,那朕大胆推测你也是我东夏的子民。而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东夏与北辰的这一战事关重要,若是朕死在了这里,现在东夏的将士们必然会士气大减,东夏朝廷同样会乱成一锅粥。若是朕死了,那么此战必败,若是东夏败了,那东夏定然会就此亡国,而东夏子民,也是你我的同胞们每一人都要成为亡国之奴。如此,你还要杀死朕吗?”
章平的目光冷厉,但听了章泰建这一席话后,他一直以来想要做个了结的信念居然动摇了。
章泰建仍旧盯着章平的双眼道:“如何?看来是朕猜对了。关于星宁的事情朕的确是说了谎,但朕要亲手杀死那些伤害星宁的人渣是朕无数次午夜梦回想要得偿所愿的事情,朕也多希望自己所说的这谎能成为现实。”
章平旨在章泰建心口的剑始终都没有刺下。
章泰建清清嗓子后说道:“咳咳,另外还有一件事,朕嘛,现如今可不是让你这个先天七重天的家伙能杀就能杀的。”
说着章泰建突然爆发出了先天巅峰的全部气势,而与此同时,在章平身后,一个同样境界的气势大声喊道:“陛下,微臣前来救驾。”
章平回头,来人正是万牧庄主。
一时间章平似是明白了一切,曾经在万花山庄见到万牧庄主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但没时间让他深思了。
章平没有拿剑的那只手握拳对准万牧庄主的小腹攻击而去。
万牧冷笑,刚想说声不过如此的时候,他的小腹便被章平的拳头狠狠地击中,万牧随之也倒飞了出去。
章平身体蒸腾出的血气没有丝毫衰减,他转身迈步手中的大椿木剑向章泰建的胸口刺去。
章泰建,想要后退闪躲,但他的脚因为被不知道哪个士兵扔下的长枪绊了一下,他整个人屁股朝下坐倒在了地上。
章泰建想要直接站起来,但身子刚移动那丙大椿木剑便出现在了他的脑门前。
“你你你,放过朕,不管你要什么朕都会给你的。”章泰建哆嗦着说道。
章平居高临下地看着章泰建,什么话也没有说,周围东夏士兵们以齐齐向他这里冲来。
收回大椿木剑,章平凌空一跃,身子便越过了包围他的众士兵跳下了城墙。
“陛下!”这声音是被东夏士兵包围住的万牧喊出的。
章泰建起身,他二话不说地向着城头走去,一路上的东夏士兵纷纷让开,他往城下看时,之前明明可以杀死他的那人骑着一匹神骏非常的骏马离开了,唯留下一阵烟尘。
而另一边,北辰攻城的士兵也已然是强弩之末。
章泰建挥手,对着包围住万牧的那群东夏士兵说道:“让他过来,他是自己人。”
章泰建回头,看到了陈伯仍旧保持了呆滞的脸颊。
陈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章泰建揉揉脑袋说道:“哦对了,还有还你钱的事情,等攻下北辰后,封地任你选一处吧!”
陈伯眨眨眼,随后立马跪在地上说自己“不敢”和“有眼无珠”之类的话。
此后,东夏以全歼北辰精锐的战绩宣告胜利。
几天之后,往北辰复地进军的东夏军队得到了桑国已拿下北辰数城,同样在往北辰都城进军的消息。
骑马在东夏皇帝车帐旁的万牧疑惑问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事不明。按天命来说,借道他国时是不能妄起刀兵的,可为何桑国却可以?”
章泰建道:“这还不简单,若是在这过程中桑国反而受到了北辰的主动挑衅呢!天命总不能规定这时候就该老老实实的被杀吧!此时再自卫反抗总可以吧!”
万牧道:“陛下是说……”
章泰建道:“可惜啊!这次是桑国主动出击的没错,他们也违反了天命也没错。”
万牧道:“这是为何?”
章泰建先是看着道路两旁的农田沉默了一会,随后感慨着说道:“万庄主,难道你以为朕只满足于北辰吗?”
之后丝毫不意外的,东夏与桑国在北辰都城下会师,两军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攻下了北辰都城,斩杀了北辰皇帝,活捉俘虏女眷无数,此后又花了一段时间清扫北辰已然节节败退的残军。
可之后没多久,因为桑国的军队违反了天命,一白衣女子从荒原上只身走来,抹去了桑国逗留在北辰的大军。
没过多久,东夏大军乘着灭掉南黎和北辰之势,大军攻入了桑国之中。
当然这些就是后话了。
北辰国破的那一天,章泰建在北辰皇城拿出北辰皇帝不知道看过多少次的北辰地图,在上面随便画了几个圈圈,随后跟陈伯说道:“这是朕承诺你的,想要哪里就随便说吧!”
陈伯哑口无言。
随后遵循命令的两个东夏士兵从北辰国库中台进屋一个大箱子,箱子打开,里面一片金灿灿。
章泰建继续对陈伯说道:“哦对了,之前忘了承诺还你多少倍了,但这些总够了吧!”
陈伯看着北辰地图上的圈圈,再看看一大箱的金子,他的老眼湿润了,跪在地上便嚎啕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