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想，当年是谁说不想成为鲛人的？怎么？现在想了？来求我了？我告诉你！晚！了！”
“哎呀呀，秦知那混蛋让你来的吧？我就说我们鲛人的孩子总得认祖归宗的，他还不肯给我！你看看……你这鳍多漂亮，你尾巴呢？”
紫尾鲛人绕着秦怀音游了一圈，抱臂，微抬下巴，嘴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住。
她说什么！她就说秦怀音会回来的！她当年就和秦知说过，让他把怀音给她。这是她姐姐的孩子！他这个害死姐姐的家伙有什么资格留他在身边？
结果他说什么秦怀音想要跟着他，不愿意成为鲛人。
气死她了。
然而看着秦怀音那对和姐姐如出一辙的耳鳍，她又心都软了。
她一副大发慈悲的模样说：
“好吧好吧，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我让你回来！还不感谢我？”
“哦不过你得改个姓，既然入了我鲛人一族，自然得跟着我姓汐。”
“还有鱼尾……”
看着眼前的鲛人族长开始畅想未来了，甚至要让秦怀音当场变个鱼尾。
秦怀音终归忍不住开口。
“我不想成为鲛人。”
汐颜：……？
“我来这里是想寻求抑制鲛人化的方法。”
其实是退化，但是秦怀音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有那样说。
汐颜：……！
小丑竟是她自己！
凭什么啊！
也是在此时此刻，她注意到了在秦怀音旁边的舒笙。
她的眼神一下子就犀利起来了，恋爱雷达响了。
不会吧……
她颤颤巍巍地指着舒笙。
“你就是为了她要变成人的？！”
嗓音都扭曲了啊。
舒笙心想，扭头去看秦怀音的反应。
老实说她一直以为鲛人族族长应该是一个比较沉稳的人来着……这样一下子给她整的不会了。
秦怀音也沉默了一下。
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姑且本来也算个人？就算不是，那也算半个人吧？对他而言，鲛人血统才是不稳定的。
而这沉默在汐颜眼里就是默认的意思。
她一整个不能接受！
姐姐喜欢人类，姐姐的孩子也喜欢人类？？
她看着两人交握着的手，顿时绷不住了。她姑且维持着族长的风度，强硬地分开两个人，将秦怀音拉到自己身后。
“你真要成为人类？成为鲛人有什么不好的？”
汐颜恨铁不成钢。
“你忘了姐姐……你母亲的遭遇了？和人类恋爱只会变得不幸啊！”
人类能有什么好东西啊！
秦怀音有点头疼。他大概明白了为什么父亲送别时那般欲言又止。
母亲的妹妹……原来是这样的性格啊。
他能感觉到，即便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汐颜对他仍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他也是一样的。
或许是血脉的关系吧。当他见到汐颜那一刻，属于鲛人的另一半就开始被慢慢唤醒。
他知晓一些鲛人族的规矩，和人类恋爱虽然不是明令禁止，却容易受人排挤。
说白了鲛人一族大多都是高傲的，不太能容纳外族。
而且……鲛人的社会也和人类大不相同。
“不仅是为了阿笙，是我自己想要成为人类。”
汐颜闻言立马露出冷笑。
“哦？那我让她现在就走如何？”
“……阿笙会呛水的。”
“你还关心她呛水！”汐颜觉得自己快要脑溢血了，“你等着。”
她清咳了两声。
“喂，你。”
“我？”
虽然不知道这位鲛人族长是怎样的意思，也不知道她和怀音说了什么悄悄话，但是舒笙决定先顺着她来。
“叫什么名字？”
“舒笙。”
“舒笙是吧，怀音这边我会想办法，你先走吧。”
舒笙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
秦怀音就蹙眉，几乎立刻拉住汐颜的衣服。
“阿笙走的话我也走。”
汐颜：……啊啊啊啊！
瞧瞧这不值钱的样子！
和姐姐一模一样！
她还想着试探一下舒笙的想法，现在还试探个鬼阿！舒笙没试探出来，倒是把秦怀音的心思试探的一干二净了！
汐颜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她转头瞪了一眼秦怀音。
“行。”汐颜咬牙切齿，“你俩都来吧。”
她倒要看看这人类有什么魔力！
等到了族里，要怎么安排不还得听她的？她还有的是时间劝秦怀音回到鲛人族。
反正她是不会轻易把姐姐的孩子交出去的。
就算！就算真的是这个人类！那也得由她来把关！
在汐颜点头那一刻，秦怀音就从她背后出来，又牵起了舒笙的手。
他面色没什么变化，眼眸里露出浅浅的关心。
“还好吗？避水法需要时常接触维持，等到了鲛人宫殿就没事了。”
“没事啦，避水法是鲛人族特有的法术吗？”
舒笙冲他笑笑。
“嗯。”
汐颜：……
她真服了。
忍了忍，她拿出了一枚珍珠，猛地转身塞到了舒笙手心。
“避水珠，拿着。”
然后她又撇了一眼秦怀音。
“你，过来。”
看着就来气。
这一刻的汐颜，看上去瞬间有了族长的威严。
毕竟对人家也有事相求，舒笙摇摇交握的手，示意秦怀音松开。
“怀音？”
秦怀音抿唇，缓缓松开了舒笙的手掌。
舒笙觉得有些好笑，她安抚似的冲他眨眨眼。
“快去吧，族长等你呢。”
秦怀音点点头，看向汐颜。
汐颜：……
好好好，这样搞是吧。
她抱臂看着秦怀音，皮笑肉不笑。
看着汐颜领着秦怀音走开，汐颜似乎脸色不太好，但是舒笙也听不到他们之间谈话。
估计也是鲛人族内部的交流方式吧。
舒笙垂头看手里的避水珠。
确实是一颗很美的珍珠。比起怀音对她施放的避水术，避水珠的效果显然更好。
舒笙感觉自己也成了海里的一份子。
她没有再去看秦怀音那边，而且看向了眼前的海底宫殿。
穿过那层屏障后，模糊的光亮一下子就明晰起来了。
大概是进入了某种结界之内，里面的空间比外面看上去的要大许多。
如果在外面看这块地方像一个宫殿，那么从里面来看，这儿就是一个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