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倒是要回京都了,若他愿意继续协助乐尧管理昆池一事,皇上的意思是,让乐尧半年在昆池,半年在京都。”
薛颖差不多直说了。
“许老夫人觉得呢?杜大人此人如何?是否能够继续担任乐尧的上级?”
薛颖又问道。
“臣妇愚钝,这官场上的事儿,臣妇不明白。”
许老夫人一着急,差点就说漏了嘴,什么上级不上级的,这分明是要让那杜森一直压着他们家乐尧。
“此话怎讲?乐尧和杜大人相处已有二十年之久,他的秉性,许老夫人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薛颖眼神一凛。
“皇上可是十分中意杜大人的。”
薛颖认真的说道。
“皇后娘娘您瞧,臣妇这记性,老糊涂了,光顾着说话,忘了这大半晌的,臣妇还没喝口茶呢。”
许老夫人干笑着,端起手边的茶杯。
她哪里还不明白,这皇后话里是什么意思呢。
她不同意这两人在一块,许乐尧就不回京都,她就是生病了或是如何,这死小子都不回来看她一眼。
如今圣意如此,二十年了,她也累了。
罢了。
她再反对,这许乐尧也不会听她的。
就此,许乐尧和杜森这二十年的坚持,也终于有了结果。
燕国安城。
燕子辰知道外面的风风雨雨,已经吹得肆无忌惮,可他父皇依旧不为所动。
他有秦晚柠等人护着,自是安全,燕宁安有父皇的人看着,也是安全,如此僵局,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破解,有些让人头疼。
于是,当他看见在大门处的燕宁安,竟有些恍惚。
他们现在可是死对头呀。
“好久不见呀,表哥。”
燕宁安故意拖长了表哥二字的尾音。
“呵呵。”
燕子辰冷笑。
“我是来找锦抒郡主的,烦请表哥派人通报,我也知道,现在以我的身份,不方便随意进出东宫。”
燕宁安跨进门槛就停下了。
林安一收起手里长剑,示意其他人去通报,他则站在燕子辰身边,留意着这个不速之客。
燕子辰也是虎视眈眈的看着燕宁安,这个时候来他这里,是想做什么?护卫杀不了他,就亲自上手不成?
“郡主在后花园,请长公主移步。”
林安一派了个人去通报,回来如此回复。
“多谢。”
燕宁安点点头,侧目看向林安一。
“劳烦这位大人派人引路。”
她心里清楚,这位可是万中无一的高手,就算此刻没有现身的人,功夫也是极高。
林安一剑眉一挑,没有说话。
他和杨清墨换班以后,就来教燕子辰一些拳脚功夫,此刻的杨清墨,不就在暗处待着呢嘛。
“我来吧。”
燕子辰自告奋勇,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那就有劳表哥了。”
燕宁安又是勾唇一笑,率先抬步。
燕子辰跟上。
林安一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燕宁安和燕子辰来到后花园的时候,秦晚柠正在凉亭里弹琴,而锦抒郡主则站在她身边,认真听着。
燕宁安和燕子辰走过去的时候,秦晚柠和锦抒郡主虽有察觉,但都未回头。
早知这人会来这一趟的。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燕宁安夸赞。
锦抒郡主轻轻一笑,并没有回答。
“晚柠长公主这琴技,比起宫中乐师,也不遑多让。”
她这话像是夸赞,却又不像。
一个宫中乐师,岂能和堂堂长公主相提并论。
“乐师靠着这琴艺讨巧,博得主子们一笑,自然更是卖力,晚柠长公主为心悦之人弹奏,二者恐怕不可相提并论吧。”
燕子辰补刀。
“无防,宁安公主今日来所为何事?”
秦晚柠已没了弹琴的心情,起身冷眼看着燕宁安。
“有些话想单独和二位谈谈。”
见对方如此,燕宁安也不掩盖自己的来意,她这一次过来,就是想和二人和解,以此打破僵局。
燕子辰一愣,这是要来瓦解他的力量呀!
杨锦抒冷笑,害了她的小白,事到如今过去了这么久,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找她,她不知道已经晚了吗?
“宁安公主有所不知,我们秦家有规举,从不和燕国人单独见面,你有什么要说的,就直接说吧。”
秦晚柠直截了当,半分面子也不留。
谁叫燕宁安生母燕墨音,本身就是个阴险狡诈之人。
燕宁安脸色一红,秦晚柠这番话,可谓是极其不给她面子了。
可是她此刻又不想放弃,若是能得到秦家和杨家的支持,那她对付起燕子辰来,简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晚柠长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又不会吃了你们,再着二位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敌的,若是因我母亲之事。”
燕宁安停顿了一会儿。
“我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了,我如今过来,也是想替我母亲弥补当年的过错,况且当年之事,我也并未参与。”
燕宁安解释道。
她承认她母亲的罪过,却半分不提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那就更不能与宁安长公主单独谈话了,毕竟你所说的母亲,她和跟我姑姑之间的恩怨,轮不到我们这些晚辈,说三道四。”
秦晚柠讽刺一笑。
她还以为这人开窍了,要来跟她们道歉了呢。
“宁安长公主若只是想说这些,那便请回吧。”
杨锦抒做出送客的手势。
都到了如今这般境地,燕宁安竟然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问题。
真是偏执到了极点。
燕子辰在一旁哭笑不得,他刚刚还在害怕燕宁安小之以情,动之以礼,摆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会让秦晚柠二人心软呢。
结果,这丫的竟然比他还蠢笨,人家是想看你替你娘道歉吗?简直可笑。
人家为了小白那头狼,都追到燕国来了,你还以为人家只是是为了上一辈的恩怨?
“秦晚柠!你……。”
燕宁安被气得不轻,偏偏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是燕国最受宠的公主,是除了燕皇就万人之上的存在,何时被人如此羞辱过?
自然是气得,连她来这东宫的目的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