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皇帝听了他们的好消息,惊喜得老泪纵横,直道“好孩子,好孩子,有出息!”
他是半截脖子埋黄土里的人了,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自己即将有皇孙(女)的消息。
“大婚,赶紧大婚!这事儿,不能拖!趁着现在还没显怀!”
老皇帝因为激动,走起路来都更有劲儿了,在养心殿里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兴高采烈地转着圈儿。
既然决定要大婚了,黎疏疏再住在东宫就好似不太方便。
夏慕焱虽然不舍,只得依着她,先将她送回了侯府。
为了她的安全起见,自是安排了不少暗卫来保护,甚至,为了方便,专门训练了女暗卫,连她出恭沐浴之时,都给保护了起来。
然后,侯府和皇宫,开始紧锣密鼓地张罗大婚所需事宜,采买事物,定制服饰和头面,准备嫁妆。
上次嫁与三皇子时的嫁妆,虽然三皇子不是很乐意,最后和离时,还是要回来了的。
毕竟他给的聘礼也不少,肯定不想做亏本买卖,所以退聘礼时,自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因为一些通用的东西能用则用,所以,相对皇宫的紧张,侯府就显得轻松多了,毕竟有过经验。
晋安侯和侯夫人在得知黎疏疏与三皇子和离,又嫁给给太子之后,短暂地懵了一段时间。
不过,自从黎疏疏回府,跟他们大概说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他们很快也就认同了这桩婚事,毕竟他们宠爱女儿,只要女儿觉得好的,那他们就认定是好的。
一个月的时间,对皇家婚礼来说,着实是匆忙了些。
但对夏慕焱来说,却已经是太久了,是他等待的极限了。
大婚当日,十里红妆。
黎疏疏凤冠霞帔,一身红色喜服尤为惹眼,薄如蝉翼的盖头被微风卷起,礼服长长的下摆逶迤在地,随着她轻移的脚步如水波渐渐散开,更让纤腰看上去盈盈不胜一握。
美而不妖,媚而不俗,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行走间自带风韵。
官道两旁的民众,一开始还纷纷讨论着侯府这二嫁女子的奇事,传闻。
待风起时,不慎将盖头吹起,露出盖头底下半张倾国倾尘的脸:艳红的花钿,衬得肌肤胜雪,艳若芙蓉,人比花娇。
他们终于明白,如此绝色美人,莫说是二嫁,几嫁也端得是有人愿意来抢才是。
并没有常人所担心的那些流言蜚语、吐沫星子……
自古,人们就喜欢捧高踩低,这是人之常情。
锦上添花到处有,雪中送碳世间无。
话语权,往往掌握在上位者的手中。
这不,好久不见的三皇子夏慕宇,果然出现在了官道的那头。
他试图冲上前来,扯住新娘子质问缘由,或干脆拉住她逃婚。
此举,当然是被提前安排在周围保护黎疏疏的暗卫们给挡开了。
夏慕宇并不服气,直接跟到了皇宫,在夏慕焱与黎疏疏正一人扯着红绸子的一端,准备拜堂时,他终是冲出了重围,不顾众人围观,大声喊了出来:“疏疏,不要!
你定是被逼的是不是?如果你是被迫的,就点点头,给本宫个机会,本宫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将你救出去。”
此时,皇帝端坐主位,自是给了夏慕宇一些底气,毕竟父皇在场,量他夏慕焱也不敢胡来。
夏慕焱闻言,本欲用眼神示意属下们将其拖走,却还是被黎疏疏轻轻摇头阻止了。
该来的,总归要来。
她清越着嗓音糯糯开口:“三皇子或许有所误会,妾身嫁与太子,本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之举,何来被迫?”
夏慕宇:“可,明明是本宫与你先相遇相识,先定的情,为何……?”
“为何?”黎疏疏转过身来,掀开了盖头一角,露出半截勾魂夺魄的脸,所有现场看到她相貌的人,都不由为之一惊。
夏慕宇更是被这一张脸,悔得肝肠寸断,为何要让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她的美,她的好,却还未来得及……,又让她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只是,这张脸,此刻对着他,却没有任何温度:“当殿下与其她女子欢好之时,可曾想过,是我们先相识?
殿下或许不知,在我们大婚前的那些日日夜夜,妾身反复做着一个噩梦,梦里,殿下对刚刚新婚的我不理不睬,却放任其他女子来欺辱我,终害得妾身一尸两命……,那时,妾身每日都是在以泪洗面中醒来?
如此,妾身还如何能安心嫁与殿下?”
“可,那些只是梦,做不得真啊?”夏慕宇不解,争辩。
“是,妾身现在无比庆幸那些只是梦。否则,殿下只需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即可预知,妾身若真嫁入三皇子府的下场。
如今,我腹中已有了太子的骨肉,殿下再来纠缠又有何意义呢?”言及此,她一边伸出白皙小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一边看向太子,投以无比温柔的笑。
她是故意的,不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孕,又怎能引他们铤而走险呢?
“总之,我与殿下,无论是今生还是来世,生生世世再绝无无可能,殿下莫要再纠缠。”
言罢,黎疏疏朝夏慕焱潋滟一笑,毅然重新盖上了盖头,在他欣喜的目光中,随着他,坚定地抬脚往前走去……
随着司仪几声嘹亮的呼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
黎疏疏被送入了熟悉的卧房,静静地安心等着……
夏慕宇眼看着自己最近心心念念的人儿,终是嫁作了他人妇,精气神儿瞬间就垮了。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也不顾在场众人各种探讨打量的目光,转身颓着头快速离开了现场,眸中,闪现前所未有的狠厉阴骛。
所有这一切,白冰婧躲在人群中,自然看在眼中,气在心里。
她先是被黎疏疏抢了三皇子妃的位置,如今太子妃之位,甚至她未来的皇后之位,都被她抢走了。
而两个男人的心,为什么都在她身上?
这个贱人,她到底哪里比自己好?
凭什么?她才是钦定的未来太子妃!
不,她绝不允许自己一通算计忙活,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而黎疏疏这种专门夺人所好的贱人,却得了所有实惠,活得那么风光快活!
她一定要毁了她,毁了她,哪怕玉石俱焚,也得毁了她!
思及此,她放下对三皇子的不满嫌弃,赶紧转身追了上去。
她心知,自己的祖父和父亲,定是不可能帮自己做太过出格之事。
而屡次三番动手失败,太子已然对她有了防范。
如今,仅靠自己一人单打独斗,应是很难斗赢他们了,必须与有着同样敌人的夏慕宇,最好是,与同在深宫之中的皇贵妃,紧密联盟起来才有赢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