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没有呆在医院里研究凯瑟琳,完全得益于麦克罗夫特的从中阻拦。
大英政府做为英国最有权利的人之一,很多机密要务都要经过他的手。总统换了一届又一届,福尔摩斯始终在那里,坚若磐石,又显得高不可攀。
伦敦每天大小案件无数,凯瑟琳这个分尸案的受害人,本该就此隐没在档案室大大小小的案件卷宗之中。
但她作为一个巫师险些被麻瓜弄死,却让巫师界和麻瓜界之间的合作关系再一次被顶到了风口浪尖。
早上十点。
麦考罗夫特审阅完办公室三分之一的文件。他的指令被贯彻执行下去,那些鲜少出错的命令,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没有人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任何棘手的问题到了麦考罗夫特·福尔摩斯这台人形计算机面前,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妥善的解决。
辛西娅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陈设中规中矩,也不过是麦考罗夫特在各地大小办公室中的一间。
实木的宽大办公桌上文件被整齐的码放成几堆——已经审阅过的文件上不同字迹标记的密密麻麻,在诸多杂乱的字迹中,麦考罗夫特干净利落的斜体字异常醒目,也为文件定下了的执行基调。边上一打仍然是干净的印刷体,经过他一上午的工作,那一打已经薄了很多。
麦考罗夫特的很多工作和首相的都有所重合,每天都各大报纸的重要新闻都会以简报的形式陈列到案头最显眼的地方。
但这些东西麦考罗夫特通常都只是粗略的翻阅一下。这种循规蹈矩的获取信息的方式,对于mi6的大boss来说,简直是还停留在新石器时代。
麦考罗夫特的桌上的一角安置了一部红色电话,这是通往高层的安全电话,暗示了办公室主人的身份地位。除此以外的摆设地球仪、伊丽莎白二世的画像、墙壁上的地图和小旗帜,是麦考罗夫特所有办公室的标准装修,挑不出错误,妥帖的政客做派,不会透露出个人爱好。
“进来。”间隙的时候,麦考罗夫特利用每一分钟发短信做统筹安排。
辛西娅拧转门把手,抱着另一打厚厚的文件走到他的桌前,这打文件和其他的都不一样,里面还掺杂了一些羊皮纸。
麦考罗夫特只是瞥了一眼,揶揄的说:“又到了改革的时候。”
“——来自mi5的资料,首相点名您来主管这件事情。”辛西娅完全无视了麦考罗夫特的揶揄,工作时间,她专业又敬业,面无表情的执行自己本职的工作。
“帮我联系一个人——mi5的维多利亚夫人。”麦考罗夫特只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扫了一遍,就迅速的做出了安排。
视讯电话很快被接通。
视频的那一头,一个打扮得体的中年妇人端正的坐在镜头前。那是隔壁mi5的实权人物。她的奋斗故事完全可以写出一部传奇故事——维多利亚雷厉风行的风格,被部门内部的人称为‘铁娘子’。当维多利亚走在mi5大厅里的时候,简直像是当年执政者又活了过来。
麦考罗夫特之前和这个人合作过几次。维多利亚的控制欲很强,全局观也不错,有些麦考罗夫特不能插手的部分,维多利亚都能做的很好。总体来说,过往的几次合作,两个人都相处的非常愉快。
但最近一段时间,mi6考核出了一些维多利亚早期的隐秘。那些确实存在过的东西,无论怎么掩盖,都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麦考罗夫特从来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从他看到凯瑟琳的那一天起,他就重新的复查了维多利亚的档案。凯瑟琳和维多利亚不仅眉眼之间非常的相似,而且当中还间隔着一个共同的名字——诺兰。
麦考罗夫特初掌权柄的时候,正是诺兰家族最显赫的时候。这个家族当时的继承人对维多利亚着迷的死去活来,不顾家族的意见,坚持要迎娶中产阶级家庭维多利亚。
作为老牌的议会家族。小诺兰先生的爱情故事折腾的上议院好一场风雨。老狐狸作壁上观,后起之秀借机往上爬。诺兰先生和维多利亚结合之后,上议院的站位都转换了一圈,堪称十年前的一件大事。
在这场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婚姻中,维多利亚一直表现的非常强硬。曾经有人那她和戴安娜王妃做过比较,那种僵局一直到维多利亚的大女儿出生,这才让维多利亚在诺兰家占据了一席之地。
值得探究的是,维多利亚大女儿五岁的时候,诺兰家因为当权者的选择问题,一度走向危局。诺兰先生病危,让诺兰这个姓氏一度立在风雨之中。维多利亚在那个时候初掌权柄。三年之后,她就凭借优异的手段,成为mi5的负责人,但也是在那个时候,维多利亚的小女儿不幸夭折。
诺兰家幼女的葬礼做的很大。维多利亚看似沉痛缅怀,但事实上,她从幼女的夭折中,获得了外界的同情,在应对很多案件的时候,也借用一个痛失幼女的母亲的立场,大打感情牌。
当时的首相和幕僚长的观点是,巫师和普通民众根本不能和谐相处。巫师就应该像异能者一样,被登记在册,作为武器而不是同族。
诺兰家当时坚持拥护首相的这一决定。维多利亚上位之初,作为mi5的人,对巫师的政策也是她的主要攻略方向。
那段时间,巫师界和麻瓜政府的关系一度降到冰点。
——直到转折性的融冰剂出现···
“福尔摩斯先生,我接到总统的指令,我会配合你完成第二次对巫师的谈判。那么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你的?”维多利亚的桌面上也堆积了不少的文件,一直到现在,她也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对于巫师界的政治主张——巫师必须接受政府的编制管理!
“我想您对凯瑟琳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吧,诺兰夫人。”麦考罗夫特一点都没有被维多利亚的气势所困扰。他靠在座椅上,放松的对维多利亚说:“今年的审核中,我们发现了一些关于您过去的事情。我想我们可以找时间谈谈···”
······
很快,病房里穷极无聊的凯瑟琳就迎来了自己一天中的第二个探访者。不出意外,来的人是个‘胖子’。
在凯恩斯手下任人宰割的那天,凯瑟琳脑海中走马观花的回想这很多自己错过的事情。没能给威廉养老如果算是第一件大事,没能和上次追捕t家小贼的个人呢面对面来一次思维风暴,就是第二遗憾的事情。
凯瑟琳现在想想,其实早在法国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过麦考罗夫特了。麦考罗夫特那个时候的化名叫什么来着···好像是麦克吧!
凯瑟琳当时不认识麦考罗夫特,但麦考罗夫特对面坐着的那位法国的官员,她还是知道的。
现在回想那个时候,麦考罗夫特确实是在发短信。
——十有□□和自己‘玩’了一个上午的,就是他。
这是个小秘密,凯瑟琳不准备告诉麦考罗夫特。而且就算麦考罗夫特有基本演绎法,算十辈子他也算不出凯瑟琳当时在跳跳虎的公仔里见过他。
凯瑟琳也就心里暗爽了一下——那件事情到目前为止,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没有什么实际的利用意义。
凯瑟琳揪心的看着麦考罗夫特——做工考究的三件套、擦得发亮的手工皮鞋、还有一把黑色的小雨伞。这三件标志性的东西不分先后的挤进凯瑟琳的病房,麦考罗夫特那个政客式的假笑晃的凯瑟琳眼睛都疼。
麦考罗夫特的另一只手里拿着康乃馨。粉红色的花卉是凯瑟琳最讨厌的三件东西之一,基本也算是她童年阴影的集中体现。
但不管内心怎么皱眉,凯瑟琳嘴上还是说:“谢谢你的花,很漂亮。”
“这是我从一个同僚的后花园里摘的。它的主人非常慷慨,她也希望借由这束花,给无辜受难的巫师送上一点祝福。”
“这听上去像是她希望我与世长眠1。”凯瑟琳猜到了麦考罗夫特说的人是谁了。在凯瑟琳还没有被抛弃的童年里,凯瑟琳所居住的别墅后面就是一大片康乃馨。
——康乃馨是典型的七月花,而现在已经将近十一月份了。麦考罗夫特给的暗示太明显了。
“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单纯的问候。”麦考罗夫特看凯瑟琳从躺平的姿势到靠坐在床边,确认凯瑟琳已经听懂了他暗示的意思。来自维多利亚的问候,凯瑟琳被养在维多利亚身边四年,后来才被维多利亚送走···凯瑟琳是一条比较奇怪的金鱼,很难看出她是否对儿时的事情有所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