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愚人节番外。
床头柜上的闹钟只震动了一下,睡在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他动作流畅的关掉闹钟。
麦考罗夫特无声无息的换掉睡衣——他从抽屉里挑出一件熨烫干净的白色衬衫,紧接着在另一个抽屉里找到自己的西装三件套。
拖着羊毛拖鞋,大福尔摩斯睡眼惺忪的洗漱。一捧冷水之后,镜子里呈现出的那人眼中恢复了睿智的光···但眼下的青黑色依稀可见。
洗漱过后,把拖鞋换成发亮的黑色皮鞋,福尔摩斯在心里列出今天需要的做的工作列表。
事情不算很多,下午的一个会议也是看戏为主。可以想见台上的两个党派争执不休的样子,但本质上···和他没有任何的利益牵扯。
为了增加本党派的支持率,做千篇一律的攻坚战役,或者用某人最近非常喜欢的游戏来形容,推塔活动进行的如火如荼。
福尔摩斯对着穿衣镜长长的叹了口气。人到中年,他却接受了一个比夏洛克还要麻烦的□□烦,世事无常,让人感慨啊!什么时候游戏名词也进入了福尔摩斯的记忆宫殿了。时间总是改变了很多东西。
麦考罗夫特的身后也传来淡淡的叹气声。kingsize的大床起伏了几下,那个女人在床上很肆意的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艰难的爬起来。
“well,又是崭新的一天了。如果我自己不醒过来的话,我假设你也不会叫我?”
“你要为自己负责。”麦考罗夫特没有回头。他对着镜子假笑了一下,通常情况下,他的下属看到他的这个表情,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时日无多。
但床上的女人一点都没有理会他精心营造的恐怖笑容。这种单纯的表情攻击早在七年之前就没有效果了。
但女人却也不愿意就此起床。她又四肢舒展的躺在床上,仿佛要把自己摊成一张大大的煎饼,让人看着都觉得非常困倦。
“哈欠~这种大冬天的早上还要去工作,简直惨无人道!圆桌骑士团的考核太丧心病狂!明知道成为司法部的部长是众望所归,还要用这种恶婆婆对媳妇的清晨问安方式来恶心我!”
女人说完,又在床上翻滚了一圈,蓬松柔软的羽绒被把她裹在里面,只需要再放进锅里油炸一下,就是中餐馆里一只喷香美味的春卷了。
女人的睡裙在这么多动作之后,都皱在了她的肚子上,白花花的两条细腿让麦考罗夫特皱了皱眉。
“这是你的工作。我以为你也乐在其中,不是吗?”
他对着镜子,挑选了一条剑型花纹的领带——深蓝色的缎面看上去非暗藏杀机,配上他新入手的怀表,极具反派特性。
“彼此彼此。”女人终于从被子里挣脱了出来。睡裙重新覆盖了她的大腿。她也没穿鞋,就这样蹬蹬蹬的跑到麦考罗夫特的身边,给了他一个不经洗漱的早安吻。
“哦!亲爱的,你需要刮胡子了!我以为你还没有忘记这件事情!”
“恰恰相反。我今早决定,在你的早安吻之后去刮胡子。”麦考罗夫特笑的非常得意。
女人无奈的撇撇嘴,看着面前这个笑的和夏洛克一样孩子气的福尔摩斯,有些嫌弃的耸了耸肩。
“今天下午你就一个会议。回来之后记得帮我喂面包···两只面包都要喂到!不准叫黑面包‘夏洛克’,也不准叫白面包‘华生’。如果让我知道你只喂‘华生’···不···白面包的话,你就和黑面包睡一个礼拜!”
女人语速飞快的对麦考罗夫特嘱咐完、和她的语速同样快的,是她穿衣服的速度。
女人穿好衣服,走回床边,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支魔杖,把它藏在宽大的长袖里。这一季的风衣有些潇洒,藏一根魔杖也不容易被发现。
“你这种把魔杖放在床头的毛病可以改改了,这栋房子很安全!”麦考罗夫特瞄准凯瑟琳刷牙无法反驳的时间,见缝插针的说了一句。
正在洗手间里刷牙的凯瑟琳听到他这么说,呸呸呸吐掉牙膏泡沫,反驳到:“你枕头下面的勃朗宁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吧。我记得第一次的时候,那还是左轮的,我能说你的怀旧意识比较超前吗?”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已经七年了。人聪明到一定的境界,就自发的懂得了在一起相处的艺术。如何更好的同居,是其中无师自通的科目。
凯瑟琳之于麦考罗夫特,就如同身上的三件套一样,成为一种生活中的必需品。
麦考罗夫特之于凯瑟琳,就如同飞行在海洋上的候鸟,在经历了漫长的飞行之后,终于遇到了一片可以休憩、不被淹没的孤岛。
趁麦考罗夫特对着装做最后调试,凯瑟琳走到窗边,一把把拉开了窗帘。雪季温暖的阳光流淌在房间里,填充了整个房间,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
“一路顺风。”麦考罗夫特低头,和凯瑟琳又交换了一个清浅的吻,带着电脑包走出了房子。
凯瑟琳在他的背后笑了笑,笑的有些诡异。她回答说:“愚人节快乐!”
麦考罗夫特前脚刚走,凯瑟琳后脚就那起了自己的诺基亚手机。她拨通了一个号码,对着手机诉说麦考罗夫特的途经路线。
很快,手机挂断。
手机那头的接听者开着扬声器,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大的整个房间都能够听到。
军医坐在沙发上,喝着牛奶看报纸,他的腿上搭了一条法兰绒的毯子。这是他圣诞收到的、最满意的一份圣诞礼物。
那天夏洛克一脸别扭的把包装好的圣诞礼盒递给他,故作无所谓的从书架上拿了本书,随便的翻看着。
华生打开,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条深灰色的毯子。
冬天搭在腿上正好。军医的余光看到正在偷瞄的夏洛克。这估计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送礼。已经名声享誉世界的大侦探眼中怎么都透出一股惴惴不安的样子。
华生当时就笑了。他认认真真,一字一顿的对夏洛克说:“谢谢。我非常喜欢你的这份礼物。”
时间线拨回到现在。
军医看着摩拳擦掌的搭档兼室友,有些不安的说:“这样不太好吧。福尔摩斯先生可能有什么要紧的工作呢?”
夏洛克兴奋之余还是听到了华生的话···当然,他总是能听到军医的话。
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停的在房间里转圈圈,一点都不愿意放弃能整到麦考罗夫特的大好机会。
“凯瑟琳已经给了我这么详细的信息了。如果这样都不做些什么的话。实在是太对不起愚人节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过去的几年,你可都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因为没有遇到这么好的机会。天赐良机,怎么能放弃。现在所有的脑细胞都应该被用在思考怎么整麦考罗夫特的事情上。如果不这样的话,简直是暴殄天物!
军医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既然已经猜到夏洛克会怎么回答自己了,也就不再劝说夏洛克什么了。
“你准备对大福尔摩斯做些什么呢?这可真是罕见的事情。”刚刚回家的哈德森太太也听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对于这种集体活动,房东太太向来乐此不疲。
“我叫凯瑟琳订了很多白梦糖果。凯瑟琳已经把它们变成方糖放在麦考罗夫特的咖啡杯里了。”接下来···
小福尔摩斯的笑容里怎么看都像是蕴含这一只长着虎牙和黑色箭头尾巴的小恶魔。
夏洛克往年最讨厌愚人节了,因为这一天发生的谋杀案总是格外的小儿科——充斥着玩笑开过头之后的黑色幽默,那些明明能够一眼看穿的东西,却总是被苏格兰场的警察送到他的面前来。
boring!
但这次是不同的。夏洛克握紧苹果手机——凯瑟琳是个能骗过麦考罗夫特的女人,她想让麦考罗夫特吃糖就一定让他吃了。
这次能好好的给麦考罗夫特过个愚人节,顺便也记录下一些他的糗样。
华生叹了口气,目送夏洛克一本正经的带着风衣走出房间。
···总觉得不会很顺利。
同一时间,凯瑟琳惬意的坐上了通往巴黎的飞机。
她要出差一个礼拜,去完成英国魔法部和法国魔法部之间的联谊活动。这会是一个很浩大的工程,每年一次,这次依然重要。
凯瑟琳靠在飞机豪华舱的沙发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每次和麦考罗夫特左_爱都会让人有魔力暴动的冲动。
左手触摸之后反馈出来的信息碎片,仿佛洪流一样,要把人之间淹没在其中。凯瑟琳沉浸在欲_望和信息的漩涡中,同时被两种感官拉扯,在漫漫长夜里进入梦乡。
但这已经比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要好得多了。最初的那一次,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对于她和麦考罗夫特来说都是这样。
更重要的是···凯瑟琳真开眼睛,向空姐要了一杯咖啡,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更重要的是,有了从麦考罗夫特身上读取的信息洪流,接下里的接洽工作就容易的多了。
凯瑟琳的喝了口咖啡,牵起一个得意的笑容——她在麦考罗夫特面前鲜少有什么秘密,麦考罗夫特对她来说也是一样。
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家里的糖果似乎不多了。恶作剧的都用完了。出差回来之后,还要到霍格莫德去补充一次。那个胖子最喜欢的羽毛笔和白霜糖都要双倍。
恶作剧的也再卖一点好了,上一次买还是在三年以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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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一心想要整到自家哥哥的夏洛克。
他三个小时之后从警局的拘留所里被放出来。已经升职的辛西娅听说夏洛克又这次作死的厉害,特别向麦考罗夫特申请接他出来。
于是夏洛克更心塞的看到华生身边站着的、笑的欢心的曾麦考罗夫特代言人:辛西娅女士。
——夏洛克一个人的愚人节?
坐在飞机上的昏昏入睡的凯瑟琳打了个喷嚏,想来某人一定咬牙切齿的发现自己上当了。
但这个愚人节过的相当舒心不是吗?
——夏洛克·福尔摩斯一个人的愚人节,没错。
凯瑟琳和麦考罗夫特的上个约会纪念日、上上个同居纪念日都是被夏洛克给搞砸的。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女人记起仇来,天天都是愚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