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完这一刀,凯瑟琳心满意足的离开,只留下艾琳在原地呆滞的站着,对于凯瑟琳的评价上升了不止一度。
艾琳·艾德勒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的密码已经尽人皆知了。否则她几个小时之前刚刚置换过的密码,为什么就已经被凯瑟琳猜到了。
——ked.
越往宴会的中心走去,儿时的各种记忆就越来越密集。大门的转角是捉迷藏的必争之地,但凯瑟琳那个时候只能看着诺兰先生和索菲亚亲子互动。
更多的时候,凯瑟琳连旁观都不能。年幼的凯瑟琳会被关在不见天光的地下室里,只有通过猜想诺兰先生的样子,度过漫长的禁闭时光。
于是多年以后,那个穿着三件套的儒雅男人的形象依然清晰的印刻在凯瑟琳的脑海中。凯瑟琳对所有人说的,她不记得诺兰先生,甚至不知道诺兰先生这个人的说法,都是□□裸的谎言。
事情的真相是,在无数个儿时晦暗的梦境里,凯瑟琳都期望有一个父亲,把她抱起来,在阳光下,不那么绅士的做举高高的小游戏,或者用带着胡渣子,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的脸颊,蹭蹭她。
但这些都是奢望。
连凯瑟琳自己都非常意外,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这个庄园的时候,她依然能记得当年的很多细节,但很多东西也都因为时光而发生了改变。
“你不应该在这里的。我很怀疑你是否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诺兰小姐。”
麦考罗夫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凯瑟琳的身后。他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毕竟这已经是庄园的内部,守礼的客人应该止步的地方。他更不应该做的,是在这么一个场合出现在凯瑟琳的身后,因为凯瑟琳不是很高兴爱这种缅怀的时刻见到他。
“那又怎么样?控制情绪,或者情绪失控,我想我能承担自己做出的事情。以及···您并没有劝导我的权利或者义务。”
别多管闲事!
就好像麦考罗夫特对凯瑟琳的称呼——‘诺兰小姐’这个名称包含了警告和提醒,疏离和算计,这都不是什么很好的感受。
但面前这个福尔摩斯就是这么一个人,你有时候会觉的你距离他已经很近了,接着又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在自作多情。你看不穿他,因为他从不敞开心扉。
但···彼此彼此不是吗。
凯瑟琳扶额,她也不是那么有立场指责别人,尤其是在她刚刚给麦考罗夫特挖了个小坑的情况下。
“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吗?我会帮你把控艾琳的风险,如果你能自己解决掉她的问题,那么我们的约定你也不用履行。···你一定非常努力的想要破解出艾琳手机的密码,鉴于你的弟弟真的如同我语言的那样情窦初开,鉴于莫里亚蒂真的有参与进这场阴谋之中。”
凯瑟琳转头,让自己站的更直一些,她要凛然不可侵犯,因为这场宴会才刚刚开始。
上午的阳光很好,面前的少女难得的船上了一双漂亮的高跟鞋。她的脚踝很纤细,她整个人都很消瘦。她的头发很好看,神秘的黑色瀑布流淌倾泻,脖子上的黑色宝石如同瀑布溅出的水花——凯瑟琳只要认真打扮,成为人群焦点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我非常希望你能够以更好的角度来揣度我,而不是总做出最坏的打算···那样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体现。well,我想我还是要承认你说的话,我确实在努力,而你在做的,则是让我不能成功的破解出密码。”
“说的好像确实是你在做一样。我以为现在事情的选择权已经交到了你弟弟的手上?”凯瑟琳直接了当的打断了麦考罗夫特的话。
诺兰庄园的环境让她的心情非常压抑。就如同那个总是在重复的梦境,在诺兰先生的追悼会上,阴沉成的乌云聚拢在头顶,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麦考罗夫特没有就之前的问题继续停留。他顺着凯瑟琳有些迷蒙的视线,低声用咏叹调感叹到:“这么多年,物是人非。”
凯瑟琳虽然有些烦这个人站在她的身边影响她调节情绪。但她不得不承认,麦考罗夫特是对的。
——庄园里怒放的各色花卉被换成了同一格调的康乃馨。那种夏日百花齐放的故事已经成为了绝唱。而此刻···凯瑟琳抚摸着墙壁上的雕花···这些本该是繁复花纹的壁饰,也都成为了不同的康乃馨造型。
诺兰庄园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不出意外,今天最后一个真正的诺兰离开人世,万事皆休。
但凯瑟琳惯常不愿意承认这种事。她转头冷冷的笑了笑:“物是人非?万事皆休?你们这些老年人总是不相信会有奇迹的发生。”
凯瑟琳回头,指着诺兰庄园的大片建筑,扬起了头:“就算没有奇迹来挽救这一切,我也能掀起一片灾难来,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结束。”
“那么···我很高兴能邀请你来欣赏今天的伦理剧。”
凯瑟琳说话的时候,麦考罗夫特一直在观察她。在诺兰庄园的时候,凯瑟琳意外的个人意气。她脱去一些伪装,变得更真实一些。
比如这个时候麦考罗夫特终于看清了,凯瑟琳是个彻头彻尾的右撇子,而不是她一直偏向性欺骗别人的左右并用,或者右撇子。
再比如这个小姑娘一直试图掩饰的,她对魔法的掌控又有所长进,或许再过不久,她就能成为一个完美的魔法师了——毕竟她把自己的魔杖藏的更好了,可能用上了什么魔法,以至于自己没有找到藏东西的地方。
以及···她在和艾琳·艾德勒的谈话中,给夏洛克破解密码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福尔摩斯满意的点头。繁杂的心思被重新关进了记忆宫殿之中,知道的越多,就离谜底越近。
“拭目以待。”
说话间,婚礼开场的时间已经到了。而凯瑟琳所处的位置,是新娘出场的第一个必经之处。
毫无意外的,站在门口的两个人,遇到了被伴娘簇拥而出的索菲亚·诺兰小姐。
几乎同一时间,麦考罗夫特的基本演绎法就展示出了对面这位诺兰小姐的状态。
——饮酒、流泪、大幅度动作,几个小时之内刚整理还衣衫=对婚姻不抱有期待。张望婚礼场地、询问时间,行为动作表现出自卫倾向=几年不见,索菲亚对维多利亚的恐惧更胜。
而凯瑟琳看到的就是另一番场景了。
——高级定制的婚纱礼服、首饰珠宝=养尊处优的生活。女伴环绕,簇拥她但眼神不屑=缺乏足够的威严。举止瑟缩,受过教育但表现出一定的恐惧=这是对维多利亚的恐惧。
好吧。至少在关于维多利亚的那一条上,凯瑟琳和麦考罗夫特达成了一点共识。
两个人参加索菲亚的婚礼,各自都没有带男伴和女伴。而这个时候,他们倒是很有默契的站在一起,非常和谐的一起面对索菲亚和她的女伴们。
“你好,诺兰小姐。这位是我的女伴凯瑟琳,凯瑟琳是牛津大学的在校生。这位是婚礼的主角,我想没有必要介绍什么了。”
体贴的介绍让人心生好感,而所谓的体贴,就是能介绍一两条个人的身份背景,或者是爱好特长。
麦考罗夫特做的很好,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凯瑟琳确实是他的女伴。哪怕他们的着装缺乏一定的统一性。
——凯瑟琳穿着是一条足够繁复到参加婚礼的礼服,倒不是像卷心菜一样的那种富贵奢华,只是这条礼服的设计非常符合新娘婚纱的版型,连带着凯瑟琳的妆容,都给人一种强烈的暗示。
而麦考罗夫特的行头完全是正式场合的普通正装。这对参加婚礼的来宾,至少在礼服的选择上,完全不在同一个注重度上。
好在···他们都很习惯在不同的场合胡说八道。
凯瑟琳毫无违和感的微笑,她亲昵的走到索菲亚的身边,表示要沾沾索菲亚的喜气——索菲亚的伴娘手里拿着的捧花,也能让凯瑟琳赞扬好几句。
场面很快热络了回来,出去新娘还有些闷闷不乐之外,大家都愉快的要开瓶畅饮了。
时间不等人。索菲亚用这个借口摆脱了站在门口突如其来的两个人。
连带伴娘和值班人员在内,或许也只有索菲亚还在奇怪为什么这两个来宾会站在门口挡着路。
然而这并不是因为索菲亚的性子变的沉稳或者其他什么。很遗憾的是,源自姐妹亲缘,索菲亚···可能和凯瑟琳看上了同一个男人。
同样是姐妹亲缘,这对姐妹在接受自己喜欢一个男人的敏感度上,也同样迟钝。索菲亚对穿着西装三件套的麦考罗夫特很有好感。
虽然处于对他工作时候状态的畏惧,这份好感被压制的很低,但同时,麦考罗夫特那段解谜式的谈话,也能让索菲亚的畏惧消弱很多。
除此之外,麦考罗夫特拒人千里,他的神秘也能让索菲亚有更多的想象空间。于是在明知不可能的情况下,林林总总的感慨变成了了然无声的关注。
此事索菲亚人已经往前走去,但心里仍不住胡思乱想——福尔摩斯先生带来的女伴还是个大学生,未来可能是牛津毕业,她可以成为她的秘书,或者有跟多的可能!
理智上索菲亚知道,这种假设是不成立的。麦考罗夫特的女伴不停的再换,他从来不会表现出一点倾向性,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外人连他喜欢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而她···索菲亚·诺兰,也在这个外人的行列之中。
好了。目送索菲亚离去的凯瑟琳小姐和福尔摩斯先生又达成了一条共识——诺兰小姐喜欢上了麦考罗夫特。
——见鬼的姐妹通感!她们见面竟然不是认出彼此抱头痛哭,反而是确定彼此喜欢上了相同的男人。
“好吧。”麦考罗夫特的笑容在凯瑟琳看来有些欠扁,而他之后说出的话更让凯瑟琳火冒三丈:“看来,你说的伦理剧已经拉开了帷幕了,诺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