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娘府中流掉的孩子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钱老爷子的还是袁伟的,不过袁伟却坚信那是他的骨肉。
就钱老爷子这半死的老头子,他能让茹娘怀孕,他是半点都不信。
可袁伟却没想到到头来他还是被茹娘给背叛了。
第二日他照常在府上的花园里等着茹娘经过,却只听见几个小丫头在假山后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他赖着脸皮凑上前去,那些小丫头见只是府上的花匠,也只抬头瞧了一眼,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今早的事儿。
“那茹姨娘也忒狠心了些,听说将太老爷身边的银两都卷走了…”
“何止啊,我听老太爷身边伺候的丫鬟说太老爷气的当场就晕过去了,醒来后人就瘫在床上,听请来的大夫说是中风了…”
袁伟听的手脚发凉,那个贱人还真抛下自己一个人带着银子跑了。
他急匆匆回到住处,收拾好细软,从钱府后门逃了出去。
府上乍然少了个姨娘和花匠,不由得令人浮想联翩。
不少人猜测这茹姨娘莫不是同那花匠私奔了,但当时在假山后的丫鬟们心里却直犯嘀咕:茹姨娘走了后的第二天早晨他还在听她们说这些事,怎么可能是跟茹姨娘私奔呢。
钱嘉耀听说了此事,派人去详查了茹娘和袁伟这二人。得到的消息果然是这二人早已有染,却袁伟进府目的本就不单纯,这下更是坐实了两人卷走了钱老爷子的钱,私奔跑了。
县里的私兵他差遣不动,只能去求王铭。钱嘉耀心里想等他找到这对贱人,一定活剐了他们。
正好蒋县尉掌着县衙的官差,钱嘉耀又是他未来女婿,且县令也下令了,官差很快就派出去寻找这二人。
就在钱满一家到达西岭县的当天,袁伟被抓到了。
那时李氏跟钱嘉耀等人正在招待钱满一家,李氏拉着钱来寿的手不放,一个劲儿地唾骂钱老爷子不要脸,看上了这样的女人,落得了现在这个下场。
钱满也去看了,钱老爷子这是气急攻心,一下子脑充血中风偏瘫。这病放现代都棘手,更别提现在了。
钱老爷子的病想来是好不了了,只看是等着何时才咽气吧。不过这病的人遭罪,伺候的人也遭罪。幸好现在的老钱家还能有丫鬟婆子伺候,若是等着李氏伸手去照顾,她只怕恨不得直接掐死钱老爷子算了。
“娘,爹如今都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咋,咋,他敢做这些事,还怕别人说不成。你爹就是不要脸,现在留个这样的烂摊子让我收拾,他怎么不找那个贱人来替他擦口水把屎把尿…”
李氏现在想来心气也还是不顺,她如今是看躺在炕上的钱老爷子越看越不顺眼。
钱来寿也发现他娘压根就说不通,他作为人子,即便钱老爷子当初待他也没多好,但总归他还是他儿子,心里头还记挂着他。
突如其来的一队官差走了进来,为首的俯身在钱嘉耀耳边说了些什么,钱嘉耀点点头,后面押解着的犯人被拖了进来。
“祖母,此人正是府上茹姨娘的情夫,是他伙同茹姨娘私奔,如今他已经被抓,有他在还怕茹姨娘抓不到吗?”
钱嘉耀又大喝一声“抬起头来”,袁伟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他下意识辩解道:“我真不知道茹娘去哪儿了,她也不是同我私奔,我本来是和她说好了的,谁知那贱人自己偷跑了,还赖在我的头上。钱大爷,我真的冤枉啊!”
李氏见他还在狡辩,自是不信,她便同钱嘉耀说此人怕是要动刑才肯说出实话来。
说到动刑,袁伟更激动了,他猛磕着头,任凭头上鲜血直流也不在乎,只说着这事真不是自己干的。
为首的差爷也实话实说道:“找到他时,他一个人躲在客栈里,身边确实没有茹姨娘的身影。一开始他们兄弟也用刑拷问过,他是曾经同茹姨娘私通,也想撺掇她私奔。但茹姨娘好像一开始并未同意,却第二天人就不见了,他也是心里害怕就从府上逃走了。”
要说袁伟还是胆子太小,他但凡那日没有逃出府去,或许一开始还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茹姨娘做事一向谨慎,府上她二人的私情除了她们自己外竟是无人知晓,连每回这二人私会都是将贴身丫鬟婆子都支走的。
钱满听着声音,总感觉莫名的耳熟。一下子就想起了是在何处听到过这个声音。
上回她在假山处听见的茹姨娘同一个男子说话,就是当时的这个声音,一模一样,她绝对不会记错。因为当时她还觉着这声音耳熟,像一个人,就是像极了钱来禄。
原来那个时候这袁伟就混进了府里,还同茹姨娘勾搭上了。
最终也只能是不了了之,在袁伟身上未发现任何相关的证据和线索。钱嘉耀只能让人把他打了一顿,然后扔出了府。
茹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婆子也都被审问了一遍,二人皆是不知此事,见两人神色不似作假。小李氏这回倒是善心发作,只将二人赶出了府去。若是落在李氏手里,不死也得受些皮肉之苦。
李氏对钱老爷子的病情并不在乎,她只关心那笔银子是否能追回来,银子少说也有好几百两,都够普通人家过一辈子的了。
只是这茹姨娘习惯了这样的奢侈生活,几百两能够她活下半辈子的吗?钱满表示很怀疑。
茹姨娘本人自然不会这么傻,她逃出安西城后打算往江南去。江南那里还有她曾经的恩客,她要去那里再找个落脚地。
却说回老钱家这边,茹姨娘走后,府上的日子更平静了些,李氏也不再折腾了。李氏一方面高兴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终于走了,一方面又心疼那些被卷走的银子。
还是黄婆子安慰她说道:“她幸亏现在跑了,若是让她再在府里待下去,夫人被气病了,那可是几百两银子都换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