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大陆和禹城安家。
一位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满头都是豆大的汗珠,满屋子的人在少女房中担心的来回踱步。
少女却仿佛深陷噩梦一般,嘴巴张开,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忽然,晴朗的天空阴暗下来,天空中一道惊雷吓的所有人心中都颤了颤。
随着惊雷的落下,床上的少女蓦然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弹坐起来:“我要杀了你们!!”
“小姐,小姐。”
“乖宝儿,怎么了乖宝儿。”
一道道关切的声音传入耳中,安北声看着周围满是关切的眼神,美眸中满是迷茫。
天空中那一瞬间的阴暗与惊雷仿佛幻梦,幻梦结束后,天空依旧万里无云,风中沁着令人心醉的花香。
“这……”
安北声看着四周的陈设,可容三人睡的大床上挂着大红色的床幔,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华美无朋,绚丽夺目。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东西摆满了整张。
正中间摆放着一套紫檀木桌椅,桌子上是白玉盘,琉璃杯,盘中摆着新鲜的水果,紫檀木桌椅之后立了一道屏风,墙面上挂着一幅惟妙惟肖的女子画像,与安北声九分像!
安北声微微睁大了眼眸。
她不是死了吗?
“乖宝儿啊,你说说你,你想要什么可以和爹好好商量,你非要寻死干什么呀。”看到安北声半天没有反应,安昭添忍不住抱住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爷,北笙刚醒,您先别急。”一美妇人拉开安昭添,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乖宝儿,你还认识爹吗?”安昭添心疼的盯着安北声,眼神中含有一丝希冀。
安北声看着这满屋子的人和面前这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有些头疼,忍不住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我……有点头疼,我能自己呆一会吗?”
“乖宝儿……”安昭添闻言有些慌了神,赶忙叫大夫:“李大夫,这是怎么了。”
李大夫为安北声把了把脉,只感觉脉象平和,他看了看一脸担心的安昭添,顿了顿,说:“老爷,小姐刚醒过来,怕是有些不舒服,让她好好休息便可。”
闻言,安昭添一拍大腿:“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去去去,都别打扰我乖宝儿休息,乖宝儿,丫鬟就在门外,有事你就喊她们啊。”
安昭添温声嘱咐道,看着面色苍白的安北声,带着众人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房门。
“我……”周围安静之后,安北声颤抖的用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脸,眼睛还在,身上也没有鞭痕,那她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梦一场?
“主人……”
脑海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喊,安北笙瞳孔一缩。
“嘤嘤?”
“是我,主人,嘤嘤还在,主人别怕。”熟悉的声音传来,安北声顷刻间泪流满面。
“你……你不是被饕餮吞食了吗?”
“主人,我是被饕餮吞噬了,是宫主帝后保住了我一丝灵识。”嘤嘤解释道,“宫主帝后在自废丹田之前害怕付温然他们不肯放过你,他们料到了若是到了最后时刻,安梓沐定会带着羽灵簪去刺激你,于是便在羽灵簪上留下了一缕神力。
这缕神力会在你魂魄消散之时保住你的魂魄,自主寻找最适合主人的宿体,帮助主人借体重生,我作为主人的伴生宠,也随着主人来到了这个大陆。”
安北声听到这番话,内心五味杂陈,她蜷缩起来,抱住自己,痛苦的闭上了双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嘤嘤沉默,不知如何劝慰,知乐宫最受宠爱的嫡公主,如今却是依附在她人身上的亡魂,何其可悲!
“主人,宫主帝后说了,希望你,好好活着,不要再回知乐宫。”待安北声情绪稍微平复之后,嘤嘤说道。
安北声听到这话默了默,然后反问嘤嘤:“你呢,你也希望我不要报仇吗?”
“主人,嘤嘤是你的伴生宠,主人想做的任何事情,嘤嘤都会拼力帮主人完成。”
“既如此。”安北声缓缓抬起头,擦干脸上的泪水,眸中满是恨意:“我们就杀上知乐宫,把属于我们的,都拿回来!”
察觉到安北声满腔难抑的恨意,嘤嘤心中酸涩,曾经天真单纯的小公主,如今却要生生背负这么重的责任,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她可以在这片大陆上好好生活。
嘤嘤调整了一下情绪,家国大义面前,不能退缩,付温然和安梓沐狼子野心,心肠毒如蛇蝎,宣武大陆在他们的治理下,那些子民不知该多么辛苦。
作为与安北声心意相通的伴生宠,嘤嘤深知,不论是为了报安北声身死之仇,还是宫主帝后受尽折磨之仇,亦或是为了宣武大陆众生平稳,安北生都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安心生活。
“主人,这里是慕安大陆,灵力相较于宣武大陆太过贫瘠,修炼会很难上许多。”嘤嘤说道,“不过,这具身体天赋极高,与主人相差无几。
只有主人修炼到了一定境界,才能顺利进入另一个大陆,我们才有机会找到进入宣武大陆的入口。”
安北声点头,坐在了梳妆台前,镜子中,与自己原身相差无二的脸让她微微湿了眼眸,转头看向墙上的那一幅画,画中人的左下角写着她的名字。
安北笙。
一字之差,却是天差地别。
从此以后,她就是安北笙,为复仇而来的安北声。
代替她的,是从地狱而来的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