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觉无望的甄婉,在看到韩让的那一刻,眼泪一下全出来了。
“林嬷嬷她们在里面。”
只见韩让一人,甄婉此刻顾不上梁冲,只想赶紧把吴妈她们救下。
而梁冲在见到魏峥身边大将韩让时,就立刻脚底抹油溜了。
时间紧迫,院内的侍卫已经反应过来,韩让不在遁行,大刀阔斧的砍杀起来。
这些护院,都跟着旬阳王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是身经百战大将的对手。
一时间后院人仰马翻起来。
当然,韩让也非莽夫,寻到甄婉的那一刻,就打出来信号弹。
还在前边与魏峥对战的旬阳王,在听到这异常响动时,一下惊然站起。
“不对!”再对上魏峥波澜不惊的面孔后,他脸上猝然一变,“不好,中计了。”
然后就飞速的命人去后院。
他虽不知消息是如何泄露的,但魏峥自进入王府,决口不提魏老夫人,细极思恐。
可也晚了,在信号弹发出的同时,旬阳王府外已经被数队精兵围住。
旬阳王听到府外传来兵戈之声,立时慌乱起来,最后还是在谋士的提醒下,派人去把旬阳权贵提来。
“魏侯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吞下郓城还不够,还想来本王这圈地盘。”
此刻还没翻脸,他仍不信魏峥能提前得知他的计划。
魏峥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甚至连眼尾都不给他。
旬阳王心中狂跳,再也坐不住,命人围住魏峥。
可他们的那些三脚猫功夫的兵卒,哪里是魏峥亲员大将的对手,一刀一个地被解决掉。
这般神勇,震慑住了所有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宾客身处外院,要比甄婉他们距离近。
韩让在打探府内敌情时,就顺手标记了位置。
魏峥带的人虽少,但个个都可独当一面。
里外配合得当,抢在旬阳王人的前面,就把那群被关押了好几日的权贵救出。
一群人来到大厅,对着旬阳王就破口大骂。
只把旬阳王骂得火气上涌,再也装不下去。
“魏峥,你倒是孝顺,如今你母在本王手上,还不束手就擒。”
一些本以为,旬阳王关押他们,是那日恼羞成怒了。
可听旬阳王敢把一品诰命夫人拿来做人质,当下都觉出不对。
有人不敢置信地指着他鼻子,“难不成,你也想步雍郡王后尘,要起兵造反?”
旬阳王躲在守卫身后,闻言阴阴道:“如今整个旬阳都在本王掌控之中,魏峥孤军深入,已被瓮中捉鳖。
尔等该识时务些,归顺本王,自不会亏待你们。”
“呸!”就有人当面啐他。“你连自己母亲都害死,还想当天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众被关了许久,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纷纷咒骂起来。
旬阳王面色铁青,“如今魏峥都落在本王手里,还怕你等不成。这就让你们看看谁是王。”
“魏峥,你是连你母亲都不要了么?”骂完看向始终稳坐的魏峥,直到说到这句时,才等来魏峥晦暗如深渊的眼神。
其他人可是不惯着,又是一通臭骂,可心里也在担心,魏峥真的会被其胁迫。
就在这时,甄婉等人终于来到,一众立刻看去。
第一眼,先注意到的是,灿若鲛珠的甄婉。
实是她肤如昆仑美玉,瑶光慑人,很难不被人注目。
再扫到她身两侧的仆妇,最后定格在衣饰庄重的林嬷嬷时,都有些不解。
在场的,都是冲着华太妃和魏老夫人的面子来的,即便魏老夫人深居简出,但他们哪里会识不出来。
那旬阳王看到甄婉等人身后的兵士,不是自己的,就变得面如菜色。
可一见其中根本没有魏老夫人的身影,电光火石间,才想明白魏峥为何能出现在这。
他当下脸色大变,暴喝一声,“弓箭手。”
随着他的声音,一众惊吓地看向两边房楼上。
甄婉也顾不得其他,立刻拉林嬷嬷她们要躲藏,但被韩让制止住了。
“婉娘别担心,那些人早就被郡王府的人收拾了。”
韩让口中的郡王府,自然是魏老夫人的手帕交。
此刻长子夫人娘家没有出现在这旬王府,全是因为她的缘故。
魏老夫人从旬王府逃出后,直奔长子夫人府邸,后被其暗中送回了淮阳。
而长子夫人,知悉旬阳王谋划后,当下派人传信给相熟的几大世家。
这才没让他们出现在这府里,也是旬阳王一直困惑的事。
但现在已经没人给他解答了,因为自从他说出此话后,四下一片静寂,根本无人出现。
约过了几息,旬阳王才面若死灰,“快护本王回营!”
还不待他遁逃,魏峥手下一名小兵,吹响了号角。
这是进军的信号,旬阳王大惊失色,“这不可能的,本王根本没收到线报,这一定是诡计,都不要乱,杀了魏峥。”
当下院中残余的兵卒,立刻攻向魏峥。
两方人数太多,场面一度混乱。
旬阳王还在鼓吹,“城门已经关闭,尔等此时投降归顺,他日本王登位,定将尔等封侯拜相,与孤共享富贵。”
他自信地以为,如果有重兵攻城,魏峥何必孤身犯险。
更何况,大军调动,他不可能一点没收到线报。
当下笃定魏峥是唱空城计,为了稳定手下,他不断鼓吹封赏,让他们为他拼命。
但这次,他却完全料错了。
在号角响起之后,隐有闷雷传来,一众知晓灵堂发生异象的,都去看天。
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不对,纷纷驻望两头。
那雷声,哪里是真的雷,而是战鼓擂。
伴随着劈天盖地的喊杀声,一瞬好像从四面八方涌入。
大地都跟着震颤不断,好像千军万马呼啸而来。
所有人都心惊莫名地去看魏峥,旬阳王更是血液倒灌。
魏峥在众人注目下,终于动了,薄唇凌厉如刀锋,缓缓站起的身姿,挺拔如刃。
“通敌叛国,当处凌迟;弑母之罪,当剥皮抽筋;以我母为质,更是罪不可赦。”
他每说一句,就前行一步,手中的红缨长枪,也砍杀一人,直逼旬阳王而去。
像一只虎伏在黑夜里的猛兽,势不可当,冲入旬阳王的护盾营中。
略带阴森的眼神,好像凶神恶煞,峥嵘可怕。
莫说与之正面一战的旬阳王,就是旁观的众权贵,也都被其威慑住。
看他砍人如砍菜瓜,甄婉更心中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