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这几日敦肃皇贵妃忌辰，皇上方才让苏公公传来消息，说今儿便不来钟粹宫了。”
身边的宫女伺候着，宜宁模糊的瞧着周围熟悉的人，瞬间一身冷汗。
是梦么，重生的一切都是梦？
“娘娘？”大宫女以为主子生了气，小心翼翼的开口：“想来皇上只是顾念旧情，何况皇贵妃死的凄惨……”
皇贵妃……敦肃皇贵妃年氏……
宜宁颓然的摆摆手，习惯的坐在窗前翻看书籍。
不知为何，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人临死前的样子。
是梦？
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吗？
或者，梦中的师父是否真的存在过？
“娘娘大喜！”
门外是雍正的太监苏培盛，他捧着一个匣子，声音尖锐的让宜宁心烦。
“主子娘娘，皇上想着娘娘，特地让奴才给了娘娘这个。”
是一块双鱼玉佩。
很常见的款式，似乎在库房很久了。
胤禛对自己其实很敷衍，没有了新婚后的如胶似漆，平淡过后也只是相敬如宾。
都说皇上对敦肃皇贵妃年氏一往情深，宜宁听后也只是笑一笑。
什么一往情深，帝王爱的从来都是自己。
“辛苦苏公公跑这一趟。”宜宁笑着接下，依旧自己看着自己的书。
大宫女靠过来，“主子眼睛不好，奴婢为主子念书？”
大阿哥离开后，宜宁曾整晚整晚流眼泪，落下了眼疾。
宜宁并未逞强，靠在贵妃榻上，闻着悠悠的果香，半梦半醒着。
“青龙也，魂双。”
“一世为神魂，一世为阴魂……”
她忽然记起年氏临死前的场景，灯火昏暗她双眼已经无神，就那样躺在床上一声接一声的喘气。
很是奇怪，就算她在梦里重生的时候，夜半梦回也总能想起她。
“去翊坤宫。”宜宁起身，只剩下身后的大宫女迷惑。
大宫女提醒道：“娘娘，这一会皇上怕是在，撞上了就不好了……”
宜宁冷笑：“他不会在的。”
年氏是因为他死的，午夜梦回他不会梦到年氏就好，还敢去翊坤宫见她？
笑话啊。
她们的这位皇帝，凉薄自私的很啊。
宜宁只带了一个人在身边。
翊坤宫依旧如同往日一样寂静，从前伺候过年氏的宫女都不在了，只剩下了皇帝安排的人。
宜宁独自踏进翊坤宫，记忆忽然清晰。
年氏走之前，曾说：“娘娘，我想找自己去了。”
“娘娘啊，快醒来吧，这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
宜宁盯着眼前的牌位，为年氏上了香。
“阿素，我来看你了。”
“我身体也不好，这几日也断断续续的做奇怪的梦，从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不知怎的，我忽然觉得你好熟悉。”
“羽鸟飞雀，你昏迷说你很羡慕从前山林做鸟儿的时光。昨夜我做了梦，九华山有婆婆照顾我，婆婆有个侄女，是一只无忧无虑的鸟儿……”
“我在想，是不是你真的去寻找自己的自由了。”
“而我们一同嫁给的皇上，只怕也不是那个人。我的劫，应该还没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