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嘎……”
星砂指环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响,云无缺体内的灵力骤然便被指环收取了大半。一股巨大的压力,让星砂指环处于崩溃的边缘。
“烽火,烽火!”
危急关头,数遍神魂召唤,玉戒中的烽火魂体,还是没有应答。
云无缺额头见汗,星砂指环根本挡不住凶悍的对手,被攻破只是时间长短,难道要葬身在这荒凉的谷地吗?
一条裂缝在指环上产生,随即“嘭”的巨响,星砂指环崩裂为数块大小不一的凡铁。
花费三百多枚灵石,号称广汇斋汤大师炼制的精品,什么坚若金石的防御,统统挡不住人家的一双肉掌。
灵台境炼体修士强横的肉身,恐怖如斯。
“老包,你下手轻些,刚刚废掉的中品,好几百灵石呢!”矮个修士跺脚急吼道。
“小辈,去死吧!”包姓修士对矮个同伴的吼叫恍若未闻,他眼中浮现出一股狠辣,出手毫不留情,一掌破去星砂指环,余力未尽,直接印上云无缺的胸口。
巨力涌动,破去星砂指环的防御,云无缺猛的胸口一恸,喷出一口鲜血。生死危机,神识即将崩溃之时,忽然一道声息临体而至:“主公莫慌,阳戮借体。”
“吞米青噬血,为我供养……”
云无缺神识中的声音冷漠、残忍,与此同时,他的身躯弥漫浓郁的血煞气息。
“啊!”风云突变。
占据压倒优势的包姓修士,手掌沾上云无缺的身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那雄伟的身躯,满含精气的血肉,在惨叫中痛苦挣扎,却瞬间被吸干,急剧收缩成一具皮包骨头的干瘪肉身,极度恐怖。
“包兄,怎么回事!”
异变突生,矮个修士大吃一惊,正要出手相助,灵力所至,手中灵器将发未发之时。
忽然一道灵压笼罩四周,把他牢牢锁定。
这股气息神秘而强大,如同神祗俯瞰蝼蚁,让人畏惧惶恐。
“什么人……”矮个修士冷汗直流,惊惶中喝问一声。
“画地为牢!”
冷漠的声音响起,矮个修士的周边出现一个规则的灵力矩阵。他惊叫一声,骤然从矩阵中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贪婪而忘身,咎由自取!”
夜风吹过,黑暗中,显露出一个老者的佝偻身影,面容逐渐清晰,正是唐多事。
他看着地上昏迷的云无缺,以及跪在身前被吞噬精血的包姓修士的躯壳,冷笑一声,衣袖轻轻一拂,包姓修士的残躯便烟消云散。
云无缺脸上气血弥漫奔腾,最终满满的化入躯壳筋骨,唐多事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三公子呀三公子,你可真是多事呢!”
一股灵力卷起云无缺,唐伯的身影消失在了丹石谷的夜风中。
许久之后,丹石谷的天空中“嗡”的一声嘶鸣,夜空被强行的撕开了一道裂缝。
一艘飞天玄舟,犹如一把擎天巨剑,骤然降临。一股纵横天下,唯吾独尊的气势笼罩四野。
片刻后,飞舟上落下一道柱状光芒,光芒照耀中,现出三条高冠赤袍身影。
三人皆着赤色法袍,出现之后对望了一眼。
其中一人浓眉碧眼,放开神识,感应四周的空中灵力。
“此处灵力紊乱,不易追踪。”
浓眉碧眼修士冷哼一声,斩钉截铁的说道:“虽然掩盖的很好,也很会挑地方,但我敢断言,此贼定然在此逗留过!”
“也是,数年前就在吴国,此贼显露行藏,本以为会远远逃匿,不想还是躲在南域之地,不知作何图谋。”
“此地乃是荆楚城眼皮子底下,万象宗和青玄宗的卧榻之侧,他倒会挑地方。”
碧眼修士冷笑道:“好的很,十年追捕,此贼终于还是露出了马脚。既然知道此贼动向,不过是拉网捕鱼罢了。”
“此贼实力强悍,我们三人当面遇到的话……”
“放心,他受制我宗天道法则入体,修为十不存一,最多发挥出金丹实力,我等三人足矣。”
“段兄,万象宗和青玄宗是楚国大宗,是否知会一声?”
“知会亦可,天道之下,昊天宗的意志,没有宗门,没有人可以拒绝!”
云无缺醒来,头痛欲裂,全身骨骼要散架一般。
“三公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声音苍老,却充满关心。
眼前浮现出唐多事关切的面容。
“咦,唐伯,我,我怎么会在这里?”云无缺看了看四周,乃是云意阁后进的小屋之中。他记得自己前往丹石谷,遇到两名强大的灵台境修士,后面的事情竟然毫无印象。
“三公子昏迷在丹石谷,幸好我回途遇到。”唐多事给他倒了杯水说道。
“想不起来。”云无缺摇了摇头,貌似与人争斗过。“喏,这是公子的灵器吧?”唐多事从袖中倒出数块乌黑的灵器残片,正是星砂指环。
云无缺心疼的拿起一块残片,摇了摇头,星砂指环如何损毁的,自己如何逃离的,一片空白。唐多事说他昏迷在丹石谷,正好被他遇到,鬼才信!
“公子,身体受损,且将养些时日吧。”
“唐伯,已经三年了,你还记得……”
“还不是时候,再等等,你先把伤养好再说。”
唐多事丢下一句,留下云无缺独自在屋内养伤。
“说好的三年,说话不算数!”
云无缺心中烦闷,他外伤虽重,却并不致命。
焚魔功的炼体修复之功,极其惊人,他能感受到体内焚魔锻体,绵绵不断的修复筋骨创伤。
“吱嘎”一声,门扉打开,随着光线进来一名窈窕女子,端着毛巾水盆,来到云无缺身旁道:“公子总算醒了,都昏迷数日了。”
说话的正是聂紫瑶,她拧干毛巾,便给云无缺擦拭身体。
此刻,云无缺才发现自己未穿衣物,身上缠满了布条,浓郁的药味弥漫房间。
“啊,不用了,不用了。等下我自己来吧。”
“公子且躺着吧,这几日都是紫瑶为你更衣,换洗的呢!”聂紫瑶说的毫无违和之感,好似天经地义一般。
然而,擦拭过程中,肌肤触碰到滑腻的玉手,云无缺大为酥麻,红着脸道:“可以了,可以了,不用再擦了。”
“咯咯,马上好了。”聂紫瑶轻笑一声,收起毛巾放入水盆道:“早知道公子要去丹石谷,紫瑶就不告诉公子了,害的公子受伤。”
“那也怪不得你。”
“公子听曲吗,紫瑶给您弹?”
“不,不用,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聂紫瑶道:“好吧,好吧,紫瑶不打搅公子了。”她端起水盆,扭动着腰肢,走了出去。
“这都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出来说话?”
云无缺的神识中空空荡荡,没有人出来应答。他只得放弃,好在他肉身的伤势虽重,恢复的也极快。过得三五日,便能下床行走了。
在云意阁的这些天,都是小店的日常,单调的很。
云无缺能够自由行动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云意阁,他隐隐感应到了自己体内一股气机开始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