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倒是听说一件趣事······”
出声之人脸上露出一抹淫笑,惹得其余人心痒的不行纷纷问道:“快些说!”
“该不会是宣平侯······那件事吧?”知情人猜测着问道。
“宣平侯不是都快死了吗?又传出了什么事?”
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一开始出声那人才慢悠悠地说道:“狎童!”
“就那位、那身子骨?开什么玩笑?”
“不信?有人亲眼看见宣平侯府的马车从望月楼载着一位八九岁的小姑娘回了宣平侯府,当时马车里还坐着那位。”
聚在一起的人失了兴致,神情莫名畏惧,“这话要是传出去,小心你的舌头······”
回到望月楼,给严群和路回牵过线后,姜怀序见严群对路回热忱的模样,就不再管两人之间的谈话,而是跟李巧儿商量起船的事。
楼下,路回看着严群的笑脸心里一阵阵的不自在,他从前只知道望月楼的掌柜姓严,却从未见过,如今一见,竟这般亲和,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寒暄一番过后,严群笑着说:“姜小娘子既唤我一声叔,有些话她脸皮薄说不出口,还是我来说比较好——路公子可知严某从前是做什么的?”
路回忙摇头,“不知。”
严群风轻云淡地说:“在下不才,从前也是一名都尉,属将军亲兵,如今虽只剩一把老骨头,教训个小子还是行的,路公子可莫要把姜小娘子当做没有靠山的人恩将仇报,不然我望月楼可饶不了你。”
路回脸憋得通红,只觉凳子上像是扎了针一样令他坐立难安,连忙站起躬身行了个大礼道:“小子定不负姜小娘子所托。”
与此同时,望月楼三楼,沈溯的面前站着一位老者。
老者头发花白,紧绷着的脸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此时他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沈溯的脸,试图从被遮了大半的脸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无果。
“不请你大伯我坐下来喝口茶?”
沈溯一改在姜怀序面前的温和,形容慵懒地半躺在小榻上,抬眸看向老者时眼尾掠过一抹杀意。
“见到本侯没死,大伯心绪难安,前来一看?”
江岩脸上浮现出一丝愠怒,又很快隐去,“我来是问你同你一起去侯府的那个小姑娘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人在传你什么?狎童!你是想把我江家的脸丢尽······啊——”
叫喊声猝然止住。
沈溯的眼神如同刚从地狱走出的修罗一般冰冷可怖,看着江岩的目光好似在看一副枯骨。
他重重地踩着江岩的左手手腕,像是在玩什么好玩的东西,一点点地碾,看着地上的人因为嘴里塞着东西只能无声挣扎,等把人折磨得差不多后,他掐住江岩的脖子把人拎起来,嘴角扯起一抹阴冷的笑。
“江家?你江家算什么东西?本侯留你们这么多年,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既然你们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本侯日后有的是时间陪你们好好玩。”
“你、你疯了······你个疯子······你想杀了我吗?我是你大伯······”
江岩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沈溯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一种奇异的神采。
“大伯?”沈溯轻声说,“你一直在等我的死期吧?暗杀、投毒、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你不是想知道那个小姑娘是谁吗?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女儿,你们的希望落空了。”
他的声音如同恶鬼低吟,“你可要多活些时日,新仇旧账咱们慢慢算。
严群送走路回,刚上到三楼就看几个随从抬着一个麻袋去往后门的楼梯方向,他抬手示意随从停下,掀开麻袋一看,是已经昏过去的江岩。
“丢到江家附近去。”
“是。”
目送随从离开,严群走到沈溯的房门前敲了敲,抬腿就进,“将军,这老不死的惹到您了?”
不容易啊,这么多年,他家将军总算支棱起来了。
“把本侯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的消息散播出去,要快。”沈溯不停地用帕子擦着手,像是要擦掉一层皮。
严群忙应是,临走前吩咐侍女去打水。
“爹爹!”姜怀序敲了敲房门。
刚才福团给她现场直播了沈溯对上江岩的场面,她没想到之前她看到的沈溯竟是伪装——说是伪装也不确切,或许是害怕吓到自己,尽量表现的温柔。
继姜伯良之后,她又多了个绝世好爹!
只是从前肆意张扬、征战沙场小将军,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也太过残忍了些。
看到姜怀序,沈溯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招招手,“过来。”
姜怀序走过去把他手里的帕子拿出来,拉着他坐下,“爹爹我明日就要回北川县了,您要不要去送我?还是说——您同我一起回去?”
沈溯微微怔住,“严群说漏嘴了?”
“可不嘛,要是我明日知道,一定会很开心,不过现在也很开心!开心的时间延长了好久。”
心底对严群的怒意被姜怀序的最后一句话抚平,沈溯认真地问:“阿爹把要做的事提前告诉你你更欢喜?”
“惊喜也好,提前说也罢,我都会开心,爹爹陪在我身边就开心!”
姜怀序一边说一边在心底嫌弃自己,真把自己当小孩了,幼稚!
看见江岩导致埋藏在心底的恶鬼即将冲破束缚,在这一刻,又因女儿的笑脸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沈溯心底一声喟叹,谁都听不见,于他来说,却震耳欲聋。
没船回去的事让李巧儿愁了大半宿,偏偏阿序还不怎么着急,第二日坐着马车来到码头时眼前的大船成了她的惊喜。
“阿序,这是你爹安排的?”她问。
“对。”
姜怀序的肯定回答让李巧儿心底雀跃不已,下一句话又让她呆在原地——“我爹同我们一起。”
李巧儿觉得这次回家之后怕是有热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