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后宫见到了皇后,沈怀序得知扶隐正在御书房面见皇帝。
说了会儿话,朝华便有些心不在焉了,皇后无奈笑着说自己想要歇息,让朝华和沈怀序二人去御花园逛逛。
离开皇后寝宫,沈怀序看着朝华步履匆匆又有些期待的模样,思索片刻,决定还是不掺和这件事。
她还记得扶隐说过飞垣是个极重隐私的群体,对她足够坦诚却不意味着他的什么事都需要自己指指点点。
心里这么想着,沈怀序再次抬头时,发现现下走的这条路不是要去御花园的路,她并不觉得奇怪,不过还是问了一嘴,“朝华,你想去哪里?这不是去御花园的方向。”
朝华甩了甩牵着沈怀序的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听说扶公子今日进宫,咱们偷偷去看一看,正好我也想见见皇祖父。”
“陛下万一怪罪······”
朝华回答得理直气壮,“那我就去找皇祖母告状!”
“反正有你兜着,去便去吧。”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御书房门外求见。
内侍躬着神志走出来,对二人道:“还请郡主和县主稍等片刻,陛下和扶将军有事要议。”
沈怀序一愣,扶隐跳的未免有些快,也不知是个什么品阶的将军。
她听朝华有些没压住声音,高声问道:“扶将军?”
说完她意识到什么,猛地捂住嘴,灵动的眸子看了看御书房门口,见没人出来也没人高声询问,便压低声音道:“什么将军?官拜几品?”
内侍细声细气道:“启禀郡主,扶大人被封为定远将军,这份荣宠可是头一份。”
朝华满脸喜色,下一边冲内侍拜手示意他下去,一边小声对沈怀序道:“从五品,这可真是头一份。”
话音落下,忽听御书房内传来脚步声。两人一瞧,正是新任的定远将军。
扶隐早在发现沈怀序事就没了陪老头儿说话的心思,嘴角抑制不住的上翘,他就知道扮可怜有效,沈怀序不会不管他。
这么想着,他压了压嘴角,不想让人看出来自己有多欢喜,来到二人身前他拱手行了个礼,还没抬头,就听朝华郡主说:“扶将军,你……你这几日没吃什么苦头吧?”
她声音有些小,言语之间透着小心和羞赧之意,扶隐记性还算不错,记得他从前有见过人类的这种表现,一时没忍住抬头看向沈怀序。
沈怀序站在一旁,局外人似的看着眼前的情形,见他看过来,还轻轻挑眉,似乎在说‘愣着干嘛’。
他眼底的那点子喜意彻底没了。
“回郡主,微臣一切安好。”顿了顿,他又道,“微臣还有旁的事,先行告辞。”
待朝华点头,扶隐大步离开。
这时御书房传出皇帝的声音,“你们二人,还不赶紧进来。”
两人进去之后,说了几句话后,皇帝便说起了前几日沈怀序的马无缘无故疯了的事。
沈怀序佯装惊讶,不过还是一五一十说明了内情。
“……差不多便是如此。”
说起来此事前几日因为镇远侯府把事情全部推到英鸾身上,并借口上官若嫣病重而迟迟没有定论,幽壑的事被爆出来之后,‘清清白白’的上官若嫣也重新被牵扯进来。
这个时候,镇远侯府阖府上下必定不太好过,舒蕴能听她的话,远离是非之地,不枉她去镇远侯府走那一遭。
朝华插嘴道:“皇祖父,上官若嫣向来小心眼,做出这种事不足为奇。”
皇帝瞪她一眼,“背后不可论人是非。”
朝华十分有眼色,立即请罪道:“朝华的错,皇祖父千万别生朝华的气。”
一番撒娇卖乖把皇帝重新哄的高兴起来,皇帝再次看向沈怀序,略略沉思片刻,才道:“明宜一人一骑进入镇远侯府,不怕嘛?”
心知这是试探,沈怀序面不改色,“启禀陛下,虽说家父和镇远侯在前朝有些误会,臣女和上官若嫣也有些许龃龉,但也不至于连镇远侯府的门都不敢踏进一步,于臣女而言,倘若上官姑娘想要拜访宣平侯府,臣女也会扫榻欢迎,将心比心,臣女不怕。”
说完她话锋一转,拍起马屁来,“何况天子脚下,陛下威仪甚隆,海清河晏,天下太平,若有谁敢对臣女这个陛下亲封的县主动手,故意挑起事端,岂不是置陛下于不顾?”
皇帝‘哈哈’笑了起来,对常喜道:“你听听她的这些话,幸而是个小女子,若是个男子,那还得了。”
沈怀序又自谦道:“陛下谬赞,臣女只是嘴皮子上的功夫罢了,算不得什么本事。”
从御书房离开以后,沈怀序才松了口气,跟皇帝说话时刻得有一根弦绷着,不然不知道啥时候就掉坑里了。
累不累。
她看向身边打朝华,发现她似乎在想些什么,开口问道:“怎么了?”
朝华又凑上前跟她咬耳朵,“阿序你说,我求皇祖父为我赐婚如何?”
沈怀序心中咯噔一下,万万没想到朝华竟然如此雷厉风行,刚看上就要和人成亲,立即劝阻道:“不如何。”
“你都不知道我心悦何人,怎的如此笃定?”朝华纳闷道。
我这是在劝你不要作死。沈怀序想道。落在朝华身上的目光幽幽,欲言又止。
“我整日和你玩在一起,怎会不知你喜欢的是谁,理由我回去的路上再同你说。”她含糊道。
朝华点点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人蔫蔫的,“好吧。”
回去的路上,沈怀序深刻地为朝华剖析了闪婚的弊端,谁曾想朝华并不介意,“我身为郡主,下嫁于他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他怎敢对我不好?他若敢的话,我让皇祖父砍了他的……”
说到这儿朝华有些不忍心了,扶隐最好看的就是那颗头啊,砍了多不好。
她纠结皱眉,不耐烦的挥挥手,“反正只要成了亲,我就不信他不喜欢我!”
“强扭的瓜不甜。你可以试着扭一扭,但扶隐此人他有退路,大可以出离大晋。”
朝华瞪大了眼睛,知道沈怀序对扶隐的了解比她多,也不多做怀疑,小脸皱成一团,沮丧道:“我有那么差吗?为了不娶我都要离开故国了……”
沈怀序见她这般模样,又不忍心起来,“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们二人若互通心意,嫁娶随你们各自心意,强嫁和强娶一样,都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