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性感?
她光是视线落在他的唇上,就觉得浑身发热。强、奸?
她吞了吞口水,似乎在紧张。
“陆荆舟,我骗人你也骗人,我们扯平了。”她开口。还不怕死地咬他的唇示威。
“你说。”意外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由着她说,距离依旧分毫。他的手更是撩开她的衣服,停留在她精致的锁骨,流连忘返。
被他碰到的地方,更加似火烧似的,噼里啪啦不断——果然是情场高手。
她一横,都是别的女人身上来的经验。抬手,重重拍他不安分的手,她抬眸和他对视:“你喊我小妻子,求过婚了还是给过戒指了还是扯了结婚证了?”
“那我是不是喊错了?”他声音低低醇醇。被拍开的手用指重新滑过她的锁骨,蔓延而下。
“……没。”他的动作太过暧昧,记得她强忍才能抑制住呻、吟,到底是年纪轻。她终于投降,“陆荆舟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听你的!”
早死早超生。
要知道她上午和林家岩打架是没怕过,现在饿着肚子被深爱的陆荆舟撩拨真的有点招架不住。
听到她此番话,他把唇印在锁骨处,感知到她的颤栗,在到她耳边低语:“好,听你的。”
撕拉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她捂住突然发凉的胸口,瞪大眼睛看着突然撕衣服的陆荆舟。上床就上床,他每次都是展现他快速剥落衣服的技能,现在,撕扯了?
她不得不怨怪衣服质量差。
或者,他力气太大?
没想多久,他就把她扛在肩头。往床上一摔……他那架势挺吓人,她内衣又在走的过程中被他扒走,她一卷滚上被子,蚕蛹似的,露出头怯生生看他。
他站在她面前解皮带,她分分钟觉得他其实是要抽打自己。
“你的戏真足。”他凑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察觉到她似乎真的在害怕。
他的语气宠溺又戏谑,她条件反射回:“那也是你演得好。”
原本真的是想发泄的,可当他真正动作时,却不知不觉柔和了下来。那是他的吃吃,不是任何一个其他的女人。
发现他看着架势足很凶,到后来完全跟服务她似的。她舒服得像只小猫,手环住他脖子。又敢开玩笑了:“陆荆舟,现在可是下午,天没黑呢。”
“所以呢?”他故意轻咬她的小包子。
“你怕不怕纵欲过度而亡啊?”她被他撩得高兴,愈发口无遮拦。
还不是你气死我!
他抬眸,下巴抵在小包子中间看她,深深的眼里暗潮涌动:“既然你说了,我们就再试试纵欲过度。”
……
应该是很久了,反正她缓和过来,室内光线已经昏暗了下来。她肚子饿了,叫出声来,要不是这样,她猜他还要将纵欲过度进行到底。
“去洗澡。”他点完餐,在她腰后的手轻轻动了动。
又饿又累,她撒娇:“再躺会。”
“这样躺?”他猛地把她拉进怀里,和她亲密无间。
……她瞪他。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玩她的头发:“那你现在说说,你错在哪里了?”语气温和,她听出了满满的威胁,一副再错让你没力气的模样。
“让我缓缓。”她答道。
脑子里回忆一切,她被人黑了,她是受害者谈不上什么错。跟林家岩打架?好像林家岩比较惨,众目睽睽被秒杀颜面尽失。她又回忆一路来他愤怒的点,试探性地开口:“难道……是因为……我没有及时告诉你?”
“我以为我对你吹的枕边风你会忘记一辈子呢。”
或者遇到什么不好的事,跟我说就好了。
她脑子里忽然回忆起这句“枕边风”,她是想告诉他来着,她也想自己试试啊。现在,陆荆舟解决得是漂亮,可她终归要去学校……好吧,她打架还不如陆荆舟呢。
原来是因为这个,她心中酸涩,膨胀开来,是丝丝入扣的甜。
“陆荆舟。”她柔软的手抚上他的后背,“我就是怕你觉得我麻烦多,怕你觉得我一直只能站在你后面被你保护。”
“你不知道男人保护女人,不仅天经地义,而且还会给男人成就感吗?”他反问,算是受用她主动安抚。
“你这是大男子主义。”她嘟囔。
他捏她鼻子:“那你是不是大女子主义?”
她哼了声:“才没有!”
“我帮你洗澡,或者,自己洗。”他已经站起来,正大光明地暴露。
实在脚下不是,她孩子气地伸了伸手,“你帮我。”
陆荆舟的衣服好好搁在床尾,她的衣服破碎的破碎,飘落在地的飘落在地,简直天道昭昭!没有办法,她只能裹着浴巾,他亦是。
门铃响了,她摊在床上装死,他点的是披萨,吃起来倒方便。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她问道。
“吃完。”他答道,伸手拭去她嘴边的残留物。
她很是享受:“那为什么不现在回去?”
“你不是饿了,回家还需要点时间。”
“可是你撕烂了我的衣服,我怎么回家?”她斜睨了眼地上的衣服,扯了扯浴巾,意味明显。
他道:“我是为了让你体验强、奸。”
她顿觉好笑:撕衣服叫强、奸?如果她爱他,怎么都不是强。
他还想继续嘲笑,门铃再响,他出去,是来送衣服的卢恒。
卢恒用脚趾头都知道,能让他送衣服的必须是柳屹。之前陆先生和哪个人怎么样,衣服总是不用考虑,或者随便买。这回,他是腆着老脸回陆宅跟赵素梅说让她帮忙拿的。
半句话没给卢恒,陆先生可能傲娇了。拎过纸袋子,他立马关上门,往回走,把衣服搁在床头柜。
“卢恒?”她问,问完继续吃。
他倒是敷衍了事,已经开始拿纸巾、湿巾轮番擦手了。刚刚“饱餐”一顿,他确实不饿。
见她吃得满足,他露出微笑:“吃吃。”
“嗯?”她鼓着腮帮子,睁大眼睛望着他。
“其实今天,我本来是想让卢恒来接你。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你那些帖子,火起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在等你找我,你不找我,我真的有点挫败感。你现在是我的小妻子,你可以尽情奴役我,知道吗?”
眨了眨眼,他说得好真诚,她听得更认真。睫毛扑闪扑闪,她放下披萨,咽下去之后擦了嘴才问:“陆荆舟,你不会累吗?”
“那你就对我好点。”眸光闪闪,笑意湛湛。
她迷得不行,又受了触动,猛地横在床上,解开浴巾,横躺,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来吧。”
失笑,他吻了吻她发红的小包子,手抓住纸袋子:“吃饱了,就穿衣服,回家。”
……她害臊极了,每次她主动他都不给面子!
哼哼唧唧穿了衣服,她却是早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诽谤抛之脑后了。
什么都不如陆荆舟重要。
更美好的是,陆荆舟和她一样这么觉得。
她缠得紧,他还是答应卢恒跟她细说了,他给了一张图纸。写得简单,但是利益是非明确,具体的,她自己查也查不到,卢恒告诉她还实在些。
不过今天晚上,她是不用了。
陆荆舟很难得,工作时间整个下午和晚上都用来陪她。
她还是很担心学校的事,但是陆荆舟让她好好睡觉,她上午、下午折腾不断,当然也累了。
第二天一早,她刷了新闻、微博,还是没有这件事。大概事关陆荆舟,想曝得众人皆知也有点难度。去学校时,她还有点小紧张。陆荆舟为了安抚她,还亲自送她,额头印吻。
“吃吃,你在意我还是别人?”陆荆舟问。
“你。”她答。
“行了,下车吧,放学我来接你。”他再次伸手扯了扯她脸颊,道,“弹性不错。”
等他的车走了,她自然看到不少来学校的人围着她唧唧歪歪,可能忌惮陆荆舟没有任何动作。陆荆舟对付林家岩的事,自然分秒传递,开了帖子后,褒扬、贬低不一。
陆荆舟问的对,她在意他就好了。其他人,何必呢。
可以确认的是,陆荆舟让别人,比如方婷媛、林家岩这样的人再不敢上前挑衅了。
阿葵在教室里旁若无人地和她勾肩搭背,还给她看自己捣腾出来的帖子。
和祁晏是朋友关系,不知道阿葵哪里来的图,有祁晏和甄妮,还有祁晏和林瑶,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主意就是祁晏绯闻女友多的是,她柳屹不过是他的朋友。
和温流是陌生人,温流对外流传禁欲,甚至有和男人暧昧的照片。
和陆荆舟是恋人关系,绝非包养。
柳屹看到最后,笑道:“其实,陆荆舟算得上包养我了,我挺高兴的。”
恨铁不成钢,许葵啐道:“出息!”
“行了,祁晏是不是知道了给你照片?”她问,好久不见祁晏,没想到还能第一时间出手相助,果然够仗义。
摇了摇头,许葵解释:“这次你猜错了,温流主动爆料,祁晏是我找上的。他们说了,闹大了是不会公开承认的。不过我觉得,在S大杀杀那些黑贴的气势还是可以的。”
“温流?主动?”柳屹冷哼,“他不做幕后指使已经很好了。阿葵,你以后看见他就绕路,和我一样。他太恐怖了,我怕他……”如果用心追你,你不小心沦陷了。
“我也很惊讶,不过眼下最重要是帮你澄清点,而且S大论坛日新月异,很快就能被新鲜的热门顶下去了。我们以后还是低调,应该不会被围堵。上次祁晏那事儿,不是也熬过去了?”
柳屹点头:“嗯,等过几天,你这帖子还是删了。影响不好。”
“没问题。”许葵刷着网页,看着天马行空的评论,能找到点乐子。
“陈嘉禾呢?”柳屹见陈嘉禾到点还没来,问。
许葵摇头:“不清楚,要不打电话问问?”
“我来吧。”柳屹拿出手机,现在教室人不多,尚且安静,她就坐在原地。
“陈嘉禾,你怎么也学我,开始旷课了?”柳屹经陆荆舟开导哄逗,心态上好了很多,语速轻快,似乎不受影响。其实她心态本来就挺好,可是陆荆舟给的存在,始终是独一无二,在她心里分量最重的。
安静一阵,她隐约听到脚步声,窸窣一阵后,陈嘉禾才压低声音:“柳屹,你帮我点到行不行?实在不行就说我病了。”
“你真病了?”柳屹表示狐疑。毕竟她这事风头正劲,她怕昨天冲动的他受到牵连。
陈嘉禾望了望房间里柔和的背影,道:“我第一次和我挺重要的朋友见面,才见到,可能要交流一天。”
“陈嘉禾你玩什么啊,什么时候还玩网友见面?”柳屹惊讶。
甩手,陈嘉禾赶紧反驳:“说什么,是我用远鹤的名字认识的前辈,她给我指点过很多,不过我们都是邮件和电话联系的。没见过面,这次她因为交流来塔城,我就亲自招待她,真的特别重要。”
“……你招待吧。”柳屹没多问,“忘了你是画家。”
陈嘉禾忙说是,匆匆挂了电话,赶紧赶慢走到自家客厅——陈嘉禾上大学后住单身公寓,为了灵感,家里人也是同意的。
“远鹤,是和朋友打电话吗?”楚念诗挽了挽鬓发,印满故事的眼睛流动若春水,笑盈盈看向陈嘉禾。
陈嘉禾有点紧张,他想象过很多次念情老师的模样。却始终抵抗不住初见的震惊,当他打开门铃,他看到整个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的楚念诗,瞬间只想关上门,收拾一番再招待。
楚念诗的五官说不上哪里别致,可拼凑在一起,就是让人神魂颠倒的美丽。何况她年纪稍长,有很多和陈嘉禾同龄人不曾有的气质韵味,皆熏得他一怔。
楚念诗并不介意,捂嘴轻笑,瞬间从仙女变成凡间倾国倾城的美人:“远鹤,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年轻。”
他被一说,愈发不好意思,慌乱招待她进门。屁股没坐热,柳屹电话来了,他去接。
因此,楚念诗问的时候,他还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念情老师,不好意思,现在没有电话了。”陈嘉禾率性地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关机。
楚念诗被逗乐,再次柔柔一笑:“现在的男孩子,都这么可爱了?”她细问下,似乎想起了以前。很久很久以前,她遇到的男孩子,好像永远沉眉敛目,难得才疏淡一笑。
俩人是聊画,不知道扯到什么,楚念诗对他说:“远鹤,你知道吗?我比你还小的时候,我的老师跟我说,当我打开双腿,我会迎来另一种境界。”
陈嘉禾虽然没有经历过床、事,但她说“打开双腿”时他还是反应过来了。因为明白得太快,他反倒接不上什么话。
楚念诗抿了口热奶,几分无奈:“可我后来才知道,我的老师,不过是为了睡我。你知道吗,在我心里神一样的老师,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居然有一天会赤裸地跟我提出来。”
“……后来呢?”陈嘉禾和楚念诗隔空交流有点年头了,可听到这话,他还是觉得紧张。
“后来,他当然没有成功。”楚念诗释然轻笑,“你这么紧张,比我当年还紧张呢?”
陈嘉禾对艺术的热爱是纯粹的,不喜欢这样“潜规则”,因此表现得明显。
拍了拍胸口,他道:“那就好,画画就是画画,不该掺杂太多东西的。”
楚念诗保养得很好的纤纤玉手突然覆在他肩头,盯着他年轻的眸子,开口:“可是远鹤,我提及这个,是想说。除开我老师想睡我这个意图,他的话是对的。”
“老师,你说什么?”陈嘉禾有些错愕。
收回手,楚念诗表情依旧惬意:“怎么,你觉得我也想睡你?”
“没有,没有。”陈嘉禾赶紧摇头,但她觉得,肩膀处被她轻飘飘碰过的地方忽然有细细密密的炙热感,以不可阻挡之势,蔓延……
“放心,我只想告诉你,那是另外一种境界。你不必强求,一切水到渠成即可。”
“嗯。”他应,怔怔看着明明温柔似水却又像远隔千里的楚念诗。
楚念诗放下瓷杯:“最近有画吗?让我看看?”
“好。”他赶紧答道,折身而返,翻箱倒柜……
陆荆舟送完柳屹,直接去的祝芳菲住处。
姗迪看到是他,欣喜若狂,狠狠扑上去,恨不得替祝芳菲攀住陆荆舟:“陆先生,你可终于来了。芳菲这几日,做什么都没心思,收效甚微。你这一来,可是久雨初晴了!你会好好开导芳菲吧?”
目光停留在姗迪停留在她胳膊上的手,他开口:“你松手我就去开导。”
祝芳菲早就预料到陆荆舟会来,好好打扮了翻,粉面红唇,一扫前几日的阴霾消沉。
“荆舟。”祝芳菲缠绵不尽地喊他,看向他的目光亦是不加掩饰的缱绻。
拂开她的手,无视她的眼神,他径直走向客厅。坐在椅子上,拿出烟,点燃,他随意含住烟:“说吧,条件。”
“放过你的心头好的条件?”祝芳菲被直接冷遇,心下凄凉,敛了敛神,“我的条件,你不知道?”
烟雾朦胧里,他看到她扭动着腰肢要往他身上攀附,她涂着眼里指甲油的手轻扯他的领带,有一定视觉冲突。他不过冷冷看着她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以前,算是一种助兴。现在,他看来,不过——廉价。
她见他毫无反应,游移的手从腹部下移,搁在他的小兄弟上。
依旧,没有任何想法。
她想要解开他的扣子,手不行,她还有口,还有她的身体!
他突然覆上她的手,用不可抗拒的力量移开她的手:“芳菲,你给自己留点颜面。如果你用尽手段,我都没有反应,岂不是砸招牌?”
心像被重重捶了一下,她猝然跌回和他斜对角相望的椅子:“陆荆舟,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对我说‘砸招牌’这三个字。”
那是对她的侮辱,不管他有心还是无意。那个时候,圈子里谁被谁睡了,谁的活好,谁承受能力强、花样多诸如此类,都是“招牌”。可她跟了陆荆舟之后,一心一意只跟他一个,就无所谓“招牌”了。
微红的火满满侵蚀纸烟,陆荆舟深邃的眼隔着烟雾愈发难测:“我曾经也以为,你不会伤害吃吃。”
顿了很久,祝芳菲忽然笑了,几分妩媚,几分悲伤,完完全全的绝望:“陆荆舟,原来,你遇到真爱的是这样的。你要守身如玉,你要护她不受侵扰。你之前对我,对所有女人的仁慈,都是在为对她好做练习对不对?”
陆荆舟并不想回答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条件。”事已至此,祝芳菲如此让他失望,他自然不会再愿意多说一句:当初他真心救她,对她并非全无怜悯之心并非所谓的练习。
那时候他都不奢望何谈练习?
“荆舟,我的条件,是你继续让我站在你身边。我们取消婚约的事,外界还没有知道,就让它一直这样吧。让我留在你身边,哪怕是傀儡是影子是挡箭牌。荆舟,好不好?”祝芳菲收敛情绪,坐直腰板,诚挚地恳求他。
他拒绝得不留余地:“不可能。我要忠于我的选择,你要善待你的人生。”他不愿意轻易答应柳屹,避而不见,甚至用各式情人来麻痹自己,就是知道,他要忠于选择有多么艰难。
远不止阻止祝芳菲之流的破坏。
“荆舟,你为什么连想都不想?”祝芳菲心碎,质问间,不过看到他摁灭烟头,往烟灰缸一扔,再点。
房间内陷入了让人尴尬的安静,她静静等。等到烟蒂猛增了许多,她的心,终于冷了。
“荆舟,如果你连这么卑微的要求都不答应我,我只要用尽我所有去伤害她、为难你。除非你现在一刀了结我,不然没有什么能阻止我。”
“祝芳菲,你疯了。”陆荆舟不愿意再多留,“你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再后悔。”
眼见陆荆舟的背影越来越远,祝芳菲忽然大喊:“我有你疯吗?你占有柳屹的时候,真的不会做噩梦吗?她是谁!她是你养大的傀儡!她爱你吗?她爱的不过是一个影子!真正的你!丑陋不堪,她爱吗?”
祝芳菲眼里,陆荆舟当然是完美的,为了刺激他才出口伤人。
没想到,他真的脚步一滞,一瞬之间,思绪万千。
终究,他不过留给她绝然的背影。
****
柳屹觉得很奇怪,春意渐消,气温回暖。此刻他站在人来人往的电影院门口,穿着极简风格的衬衣、长裤,天生的衣架子却衬得矜贵。他等待的侧脸,好看得她想用比画下来。
卢恒开走了车子,她只觉身旁卷过了一阵风,俄而就停了。转瞬而逝的风,不及她的心潮澎湃持久。
黑帖子闹得这么大,她被人围观和人打过架。哪怕陆荆舟现身,她都没想到会消停得这么快。
指点依旧,不过她不在意能忽视,根本算不得什么。
没人闹事,甚至帖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对祝芳菲从来没有手软过,也不相信祝芳菲就这点能耐。
可一切风平浪静,好像祝芳菲就只有这招似的。
更诡异的是陆荆舟。
刚刚强攻到陆荆舟,他可半点没对她心软,工作加班出差。偶尔她惊喜得让她高兴,会腾出一天陪她。
可现在,她不是亲自接她放学烛光晚餐就是像这样站在人潮涌动的商厦门口等她上去看电影,不是玩摩天轮玩亲亲就是玩骑马玩抱抱……简直浪漫庸俗到不像话。
她喜欢,她本来就是寻常女子,这些谈恋爱常年不变的把式,她乐于享受。
可,为什么呢?
她最近做了很值得陆荆舟改变的事吗?
还是……
她揉了揉面颊,暗骂自己是享不起福的主,一有点好事,就觉得有不好的事。虽说居安思危,她好像有点过了。
轻慢走近他,她幸福极了地挽住他的胳膊:“走吧。”
“好。”他和她并肩走,并不怕偷拍什么,何况记者也不是每天闲的无事追着他偷拍。
他,也不是好拍的。
电影不是特别好看,因为她借着大屏幕的光偷偷看他下巴、侧脸的时间,比看剧情时间多。
他看见了也自动忽视,只是忽然问她:“有没有想小睿?”
“刚开始特别想,现在好多了,尤其是……”尤其是你现在对我这么好,除了想你我就在害怕失去你了。
“还以为你会想。”他低语,握住她的手,走出影院。
她有点疑问,跟上他的步子:“怎么这么问?难道是小睿要回来了?”
“没有,许玳瑁最近情绪很稳定,应该不会多走动。”他解释。
“你和许玳瑁好像很熟悉?”许玳瑁虽然一眼性感妖冶,对她也不错,气质并不是庸俗,而是衿冷。她自动把许玳瑁和祝芳菲分开了,两个世界的人。
在灯光最为亮眼的地方停住脚步,他全然忽视挤挤挨挨簇拥而过的人群,点了点她的鼻头:“吃醋了?”
在他收回手指时,她忍不住调皮,咬住了他的手指,挑逗味浓浓。
待他眸色暗沉,她才松口:“你身边女人这么多,我才来不及吃醋呢。”
话里明明透着微微的酸,他并不戳穿,握住她的手继续穿梭人海。他不忘解释:“我们的关系就是我对她有恩,她帮助我同时帮助自己。英国和塔城,虽然天高皇帝远的,但要是有人有心报复,一个许玳瑁拦不住。我之所以放心,是因为林辰会保护她。”
“林辰?”她抓住名字,重复,表示疑问。应该是个男人,陆荆舟这样说,估计和许玳瑁关系匪浅。
“英国势力不小,别说一般人,就算是我,想伤害许玳瑁都有难度。”
她继续缠着他的胳膊,歪着脑袋问:“所以,他们是恋人?”
“不是,俩人有仇。”他解释。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却很大。
她还没好好消化,他就来了一句:“不能原谅深爱的人,是很痛苦的。许玳瑁其实很痛苦,爱林辰离不开林辰却不能和他在一起。因此小睿的陪伴,对她何尝不是种治愈。”
柳屹点头,轻轻一嗯,思绪纷飞。她似乎能理解许玳瑁的痛苦,真的能理解。
“陆荆舟,我一辈子都不会恨你的。”因为话题的原因,直到走出大厦,俩人一直沉默,她突然开口。
他脚步一滞,回头:“真的吗?”
“永远不恨。”她定定看着他,属于年轻的孤勇和执拗。
“不管我做任何事吗?”他问,心里的台词已经是,比如,推开你。
她郑重点头。
风吹乱了她的长发,有种飘零之美。他走上前,顺了顺她的头发,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散散步吧。”
因她的话,他的心软成一片。
漫漫塔城路,她和他乘着晚风往陆宅走时,她希望此路可以无限长。让她和他用一生一起走到尽头。
开门,关门,他们还是到了陆宅。
“陆先生,柳小姐,我做了汤圆,你们要来点暖暖胃吗?”赵素梅很少晚上做东西,突然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亲手做了汤圆,正愁没人吃。柳屹和陆荆舟就回来了,算是有口福。
“好啊。”她揉了揉肚子,晚上和他一起吃的,没吃饱,又看了电影又散步消耗,她是饿了。
何况赵素梅的手艺做出来的汤圆,可比超市里卖的好吃好多了。
“那我现在就去煮。”赵素梅解开保鲜膜,免了放进冰箱影响口感了。
他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随便停留在综艺节目:“你再吃下去,我就抱不动你了。”
“哼,”她对体重还是自信的,反击,“怎么,你还看这些节目?”
“放松一下。”陪你。
她冷嗤出声,身体往他怀里说,证明她是有多口不符心。
赵素梅细细地煮,待她端出两碗汤圆时,看到的就是相依偎的场景。震惊过了,哀叹过了,赵素梅算是看着陆荆舟、柳屹长大,到了最后,就是祝他们幸福。
细腻润滑,她吃得满足。等他们吃完,赵素梅去洗澡,她的一天就结束了。
他们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又是一起到他的卧室,和平常一样,洗澡,洗漱。
她才收拾完要走出浴室,就被他抱住抵住,吻得来得没有预兆却汹涌。
在家里,又被他浪漫地哄过,她嘤咛几声,出奇配合。
他把她搁在洗漱台上,比之前入戏都快,她按住他搁在她膝盖的手,问:“不带那个?”
好事被打断,他故意刁难:“哪个?”
“套套。”她低低说出声,身后的镜子里,陆荆舟看得见她发红的耳后。
除了她灌醉他,他破功那次,他们都是有措施的。理由很简单,他们关系尚未明确,至少没有对外公开。最主要还是她还小,不一定适合生孩子。虽然小睿在身边,她觉得可爱极了想要和陆荆舟有孩子,但现在陆荆舟就在床边了,她反倒不想那么早有孩子了。
他唇吻了吻她脸颊,灼烫蔓延到耳边:“不要了,好不好?吃吃,给我生个孩子,好吗?”再过几年,他就老了。
他想等她的,今晚浴室的光特别迷人,还是怎么了?
总之,他不想等了。
至于能不能怀上,他不能确定,他更不能确定明天他会有什么想法。
但是现在想,那就由着心。
她当然禁不住他的哄:“好。”
缠绵至天明。
她很累,不想睁眼,叨叨念念希望今天是周日。奈何她意识清楚,记得昨天上了什么课,记得今天要上什么课。
挣扎几番,她起身。
腰疼脚疼手疼,她看到身边空落落的,不禁抱怨:陆荆舟工作比她更忙吧?为什么他却这么惬意?
为什么每次受累的都是她?
因为说想让她为他小陆,他卖力得打紧,她下床穿拖鞋都差点找不准。
她仰天长叹,在去洗漱时,看到她的牙刷横放在洗漱台上,上面挤好了牙膏。她直接拿起刷起来,瞬间又怨气全无了。
这就是她要的生活!
陆荆舟看报,她施施然下床,共进早餐,他送她去学校。她坐在车上,听着车载广播乱七八糟的消息,深思远飘。
“想什么出神了?”他等红灯时,伸手掐她脸蛋,开始调戏。
“没有,我就想卢恒好久没有送我去学校了。”以前他经常早出晚归,现在却正常得很。卢恒昨天接她去电影院,还是为了满足他的浪漫。
“在我面前,开始想别的男人了?”他说话间,余光瞥见绿灯,开车,没和她过度计较。
他的语气,也更像是开玩笑。低阵余血。
因此她没有为这个不可能的命题申辩,她是觉得,太好了她总怕是做梦。
她发誓,早上看到挤好牙膏的牙刷,她觉得一切都是真的。
下车,上课,她最近总没什么心思听课。专业书或者她的笔记本,全都画满了漫画,都是各种状态的陆荆舟。偶尔,她还会画她设计的珠宝。旧的没改好,新的没任务,不过她还是常去朱韵那里。
朱韵应该并不知道黑她的帖子,因为没有慰问。她知道,所有的帖子消失无踪,顾征阳一定是出力了,因而费了力气让他们共进晚餐了。
当然,她做超级大号的电灯泡,不过,顾征阳还是穿得人模狗样紧张得要死。
她每次看阳哥一个邋遢男为了见朱韵老师紧张自己的衣着、形象,就希望他们在一起。朱韵老师一定能好好照顾阳哥,阳哥肯定能让朱韵老师更快乐。
下课铃响,安静的教室顿时哄闹起来,嘈杂声各异。如阿葵所言,很少有人再关注她那些过时了又毫无踪迹的八卦。
“柳屹,你这个脑子,每天都想什么?嗯?每天不务正业想男人?”许葵扯过她的书,欣赏一番她两节课下来的杰作。
她也不抢,双手托腮:“我忍不住嘛。”
“我看你今年不挂科!”
侧了侧脸,她看了眼许葵:“阿葵,我发现了,你是嫉妒我。快点去找男朋友吧,S大女神,还怕没对象?”
把本子还给她,许葵拍了右边的陈嘉禾:“陈嘉禾,你说,我需要男朋友吗?”
“啊?”陈嘉禾正在沉思,忽然被提及,眼里几分茫然。
“陈嘉禾,你最近怎么了?很奇怪!”破天荒地,许葵和柳屹齐齐望向陈嘉禾,异口同声。
“是嘛?”陈嘉禾站起,笑得有点心虚,“你们想多了!对了,我想起我要找那个什么老师来着,我先走了,你们玩。”
望着陈嘉禾落荒而逃意味十足的背影,许葵和柳屹的目光在空中交流,都在传递:陈嘉禾绝对有问题。
俩人还没来得及具体分析交流各自感想,柳屹就被班长告知被校长找。
“校长找,不会吧?”柳屹自问,大学校长就像传说中的,只有大型活动能远远看几眼,还单独找?
许葵安慰道:“班长应该是我们班最正义的女同学了,你不用怀疑她骗你。不要太紧张,说不定就是校长要找同学交流情况,正好抽中你了。”
她回眼盈盈看许葵:“阿葵,你真乐观。”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怀揣着疑问去了。一个人走过走廊,下楼梯,穿越过长的路,再上楼。她想了很多,突然就往最差最差的方向想了。
停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她做了深呼吸。推门的那刻,她始终希望不过是件小事,比如她的稿子被朱韵推荐给某个大赛得奖了。又或者如阿葵所言。
校长,中年,秃顶,戴着厚重的眼镜,正在翻看资料吧。听到关门声,他抬头,看到她,倏忽眼睛一亮,咽了咽口水,他才正色道:“柳屹同学,由于不久前在校园论坛上盛传你的劈腿、早孕、被包养,给同学、甚至学校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经多人多日商讨决定,让你退学。希望你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