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布袋子里就有一两银子了,还有碎银子,顾春竹伸手掏出来在放在桌上数了数,“一钱,两钱,三钱……”
苏望勤看着数钱的女人眼里含着笑意,真是钻钱眼里去了。
可是这么认真拨弄着银子的顾春竹瞧起来格外的可爱,她瘦的轮廓更凸显了几分,瞧着也有几分清丽的姿色了。
“一两五钱银子呢。”顾春竹的眉眼都弯了起来,将银子就放在了布袋里面,然后提着布袋就出去了,“我去找个地儿把银子给放起来。”
“你娘又去埋银子了。”苏望勤的浓眉扬了扬在安安的耳边瞧瞧说道。
他的眼力极好,在军中的时候提防敌军派来的奸细,就会留意哪里有了变动,更不要说这么点大的茅草屋,哪里的土被翻新过他一看便知。
想来茅房里定是藏了一份,还有后院,柴堆里也是。
安安啃着饼,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父女俩对视眼里都含着笑意。
没一会儿顾春竹又拎着布袋子走回来了,这回没被她藏起来,“我琢磨着这个钱再给安安和小成做一套厚实一点的冬衣吧。”
“你呢?”苏望勤看了看顾春竹身上领子都磨旧了的棉袄。
一家人都穿着新衣,就她一个人这样,像是苛待了她一样,他就拿了主意,“一家人都穿新衣,给你自己也做一套,要么我直接给你买成衣。”
“别,成衣多贵啊,净花冤枉钱。”顾春竹差点就学了苏老太拍腿的动作了,她气鼓鼓的道:“那我给自己也做一身就是了。”
苏望勤这才满意的抱着安安去看小成写字去了。
顾春竹追进里屋,跟苏望勤说了叫他给自己也做一个跟小成一样的板子,还提醒他硝制的兔皮应该也差不多时日了。
“行,明日我就呆在家里,哪也不去,把你说的弄出来。”苏望勤一口应下。
白日里顾春竹在镇上看到人在做葱花饼,味道香的很。
院子里的小葱也长得不错了,绿油油的,顾春竹就掐了一把,在灶房里揉面,揉好了面就开始做饼。
饼里夹了葱花,外面一层撒了芝麻,又再锅里煎了,闻上去就格外的想。
在镇上带了半个老南瓜回来,她就煮了南瓜汤,加了一点点冰糖,配着葱花饼吃。
当夜南瓜汤被两个孩子舔得碗底都干干净净的,葱花饼做的有点多,还剩了两个,被顾春竹用碗倒扣着明天早上吃。
日子稍好一点,她也不是个在吃食上克扣的人。
晚上,一家四口睡在床上,炭盆里燃着炭火,偶尔烧到一个不太干的炭的时候会发出“嘶嘶”的声音。
“春竹,我以后会护着你的。”猛听得苏望勤这么说。
两人之间还隔着两个小家伙,顾春竹以为他说梦话呢,一扭头,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就看着自己,在黑夜里也亮晶晶的,像是摘了天上的星子放在里边。
“怎么突然这么说?”顾春竹轻轻的问,怕惊醒了两个沾了枕头就睡着的孩子。
“我娘和二弟妹都对你不太好……”他带着自责的音调。
“不好就不好呗,我也没想着她们对我好,家里存了快八两银子了,等开春了应该再攒攒能凑够十五两,咱们就搬镇上去。”顾春竹说的洒脱,她是真没怎么在意苏老太和邱氏。
想到她们毕竟是苏望勤的家人,她没有再说。
“睡觉吧。”
“嗯。”
苏望勤在黑夜里的眸子更加的亮,算算日子袁青应该也快来了,希望倒是能赚点钱,顾春竹想在镇上买房就买吧。
辛苦了一天的顾春竹没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苏望勤撑起胳膊越过两个小家伙就在顾春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还未熟睡的顾春竹挠了挠额头,发了一个懊恼的“嗯……”
他不敢再有下一分的举动,又等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床上慢慢的爬下,穿了鞋子披了棉袄就悄悄的走到了院子里。
苏望勤从柴门的篱笆旁的第十一根的位置用力的抽出那那个空心的竹管,将里面的一封信掏了出来。
月夜下,月光落在这字迹上,是三皇子的文夫人留下的一封托孤信,也是日后三皇子败北之后这两个孩子证明身份的最直接的证明。
“小成,安安,爹爹替你们做主了!”
苏望勤低语一声,就拿出火折子把文夫人留下来的这封信给烧了。
她当日跟着三皇子回京丢下两个孩子,若是三皇子东山再起有了孩子自然也不会想到这两个孩子,这只是催命符罢了。
这样一家四口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第二日一早顾春竹就去看到了院子里挂了几张硝制好的野兔皮,还有蛇皮,吓得她往灶房里面蹿。
“望哥,你将蛇皮带回来做什么?”顾春竹见到那固定在板子上成了方方正正一长片的蛇皮,心里就发慌,肝也抖着。
“张大厨让我帮忙剥皮,我就顺手带回来了。”苏望勤正在锅里舀着热粥,和两个蒸热了的葱花饼。
他把热好的葱花饼放在顾春竹面前,就继续说了起来,“这蛇皮我已经用热水烫掉了肉和鳞,非常的结实有韧性,做袋子什么的也是极好的。”
顾春竹恶寒的抖了抖,喝了一口热粥定了定心神。
想起来现代的时候也有很多大牌的包包也是用蛇皮做的,或许就是有人喜欢这种料子的,她咬了一口葱油饼。
“那你给我留两张。”顾春竹克服心里的排斥,说道。
只要能挣钱,蛇皮就蛇皮,做个蛇皮荷包试试?
“嗯,晒两日就好了,兔皮也散个两天的味道就能用了。”苏望勤一碗糙米粥见底了,拎着柴刀就要往外走,“春竹今儿你一个人去镇上,我去给你砍个树做你要的画板子。”
“行!”顾春竹爽利的应下了,“我还要个撑子,挂荷包的那种。”
虾子只有半桶,倒是越来越轻了,从院门出去的是顾春竹又看了看那野兔毛,想着的就是毛坎肩,穿起来又是毛茸茸的又保暖。
她带着苏望勤的布袋,在镇上卖完东西之后就去扯布料了,罗新兰母女那里的做荷包的料子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这次买了红色和淡雅的几个色的布,顾春竹又给两个孩子扯了一身布做厚实的棉袄,想到苏望勤说给自己去买成衣,她也就咬咬牙给自己买了几尺布,棉花也买的更多了。
布庄的老板已经认识她了,在顾春竹花了一两多银子之后,大手一挥把碎布头全送给她了,大一点的边角料也都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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