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在平缓的山坡上放纸鸢,顾春竹和苏望勤一过去,轮线是大壮拿在手里一堆孩子追着他跑,小成坐在一侧树根上拿着木板子写字儿。
安安的小屁股也坐在枯藤堆里,看见他们放纸鸢笑得“咯咯”的,见到爹娘来了忙起开拍了拍自己的小屁股上沾的枯叶子就飞奔了过来。
顾春竹弯腰去捞她,小家伙的手就搂住了顾春竹的脖子,整个人都蹦了起来,顾春竹急忙去托住她的小屁股,“别皮了,这手臂要挂脱臼了!”
“娘,好想你,我是小棉袄得挂娘身上。”安安笑嘻嘻的脑袋还后仰着,两个辫子倒垂着,瞧起来很是危险。
苏望勤把她托了起来塞进顾春竹的怀里,顾春竹紧紧抱着她,抓着她的两只小手,“拷上你这个不听话的了。”
其实她这心里跟嚼着沾了蜜的糖块一般的甜,这辈子有这两个这么贴心的孩子,不是自己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生儿育女的就是享受养育孩子途中收获的快乐而已,现在她全都拥有了。
顾春竹瞧着安安的精致的小眉眼,自己一定要呵护着她一点点的长大,把她教养成自尊自爱自强的人,若是她觅得良人再赠她红妆。
想到眼前的孩子日后要嫁人,难免心头有些感慨,顾春竹叫自己莫要想下去。
她捏着安安的肉瓜子脸道:“走吧,一块儿去爷奶家帮忙,然后晚间吃个年夜饭。”
小成也收起了木板,跑过去和大壮说了什么,顾春竹还以为他是怕倒是再见到小来给他纸鸢弄坏了想要先收起来。
他回来一说原来是把纸鸢托付给了大壮,免得他们一走这群孩子就没得玩了,顾春竹夸了他一番。
带着两个孩子到了苏家,除了苏朵儿,苏老太带着两个媳妇就在院子里围着木盆洗洗刷刷的,那木盆里装了不少肉菜。
邱氏在给一只肥硕的老母鸡拔毛,范氏在洗着菜叶子,苏老太也在挂着鱼鳞,见到苏望勤和顾春竹来了他也露了一个笑脸。
“老大,老大媳妇来了啊,搬张长条凳坐着吧。”苏老太难得的和蔼了一次,只是这一双眼眸里跟看不见两个孩子似的。
顾春竹也不晓得苏老太咋就这个死样子,这么不待见自己的娃,她把篮子里的一道肉和一包汤拿了出来。
“娘,我们也不白来吃喝,晚上炖了吧。”顾春竹说着就把东西塞给了苏老太。
苏老太笑得眉不见眼的,她爱干净的很,还沾了鱼鳞的手在邱氏的那个盆里洗了洗,再在范氏那清澈的盆里涤了一遍,她在围兜上擦干了手上的水就把拿肉接了过来。
掂着好歹有两三斤的肉,苏老太瞪了两个干活的媳妇一眼,“瞧你们大嫂多明事理,你们一个个抠的。”
邱氏撇了撇嘴角,也不晓得是不是被顾春竹给打怕了连句夹枪带棍的话也没嘀咕。
范氏只是闷着头去洗她的菜,也不敢插嘴。
苏老太把那条肉放进灶房,她切了一小半下来拿出来准备用水淋一遍再炖肉吃,顾春竹瞧见也没说什么,这送给她的东西怎么处置是她的事儿。
“等会儿我来帮忙炒菜或者烧灶都行吧。”顾春竹瞧着她们在洗菜,自己也插不进手就率先开嗓。
苏老太忙不迭的点头,“老大媳妇做菜还成的,就是成日瞎鼓捣那装屎的下水吃了也叫人恶心的抠出来,这回给你块好肉炖,可别弄难吃了。”
顾春竹接过苏老太递过来的那切了一小半的肉,迈着腿就去灶房了,两个孩子也识趣的跟着顾春竹跑。
这炖肉要炖的够久才够香,她也不怕天色早,就准备先炖上。小成抱着他的木板子就蹿到了灶膛前,“娘,我给你烧灶。”
“哎。”顾春竹应了一声,见着安安扭着小屁股也过去,小成在生活她也凑近脸蛋去看,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便嘱咐了一声,“安安小心点,别靠太近小心辫子叫火给烧了。”
顾春竹看着半条肉,刀移了移位置。本来想烧个东坡肉的,但转念一想东坡肉太大块,家里人那么多,兴许自家还吃还吃不着一口肉呢。
她就准备做红烧肉,把肉条切成了两个手指粗细大小的肉块,倒是切了有许多块。在锅里煎了到两面焦黄,急忙喊了外边的人这香料放哪儿了,范氏进来帮她找到了。
“小成,火小点。”顾春竹最后加了香料和冰糖,把锅盖给焖上慢慢的炖着。
这一会儿功夫又没啥事了,顾春竹瞧到了屋子角落里还堆着几块红薯。
琢磨着这年夜饭自家孩子还能不能争抢到两口呢,先得弄点吃的垫垫肚子,这红薯是最不值钱的,苏老太收了自家的肉和糖应该不会计较。
她过去就挑拣了一块大的,在手里抛了抛,“安安,小成娘给你们烤一块红薯吃吧。”
小成和安安都点了点头,在灶膛前给顾春竹让了一个位置出来,顾春竹就把红薯埋在灶膛里的热灰下面。
正好小火烤红薯是再好不过的,火大了红薯大半都会烤焦,用灰捂着小半个时辰的就能吃了而且皮还不焦。
“哟,香,老大媳妇把这鱼也给炖了,统共没几块肉你可别偷拿给这两个小崽子吃了。”苏老太迈着小脚把开膛剖肚洗的干干净净的鱼提溜了过来,掀了锅盖瞅着锅里肉的数量,想着要记下了免得被偷吃。
“娘我们可没你想得这么不堪。”顾春竹不满的拧着眉头,她这是来吃年夜饭的也不是来吵架的,忍住了这口气。
苏老太把鱼放下了她就去外边继续洗菜了。
顾春竹给草鱼打了花刀,让小成在另一口锅里塞了木柴,热了锅就下油煎到鱼了两面焦黄,炒了姜片和蒜,再加了一小勺白糖去腥味,又浇了料酒锅里滋滋的。
最后舀了一大汤勺的水给炖成了鱼汤,鱼汤分量足,抢不到菜好歹还能有汤喝。
这红烧肉早已冒出了香味,鱼汤也沸腾着变成了乳白色。小成和安安都坐在灶膛前安分着,安安知道这是奶奶家,奶奶凶得很不好随便要吃的,可是实在有点忍不住了。
“娘,红薯好了没?”安安在灶膛前小手撑在小腿上,托着腮帮子,吸溜了一下嘴里的口水,目光死死盯着灶膛里埋红薯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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