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直把顾春竹他们送到了小河头村,到了村口柳溪娘执意下车在外头等,她这一身打扮一看就非良家子,免得污了他们家的名声。
顾春竹也是不肯,他们坐着柳溪娘的马车,哪有让主人家在外吹寒风等的道理?
“姐,安安还病着,这马车一进去围着看的人定然不少。难道……你愿意让她们知晓安安进过那等地方?”柳溪娘心疼的看了顾春竹怀里的小人儿一眼,哪能叫这么好看的孩子在闲言碎语中成长。
“那便送到这儿吧,车夫停车。”顾春竹怎么着也不能叫柳溪娘吹冷风,她豆腐似的脸蛋还不得叫寒风剐出痕迹来。
“这安安好不容易退的烧。”柳溪娘拉住了顾春竹,指挥着车夫驾车,也不说什么下车等着的事了。
苏望勤就挨着车夫坐,同他指路。
他这一坐在外面,进村的时候不少人就跟了上来,孩子们也跟着马车跑在后面“马车”“马车”的叫嚷着。
马车在茅草屋前停稳了,顾春竹抱着安安起来了,感激的看了一眼柳溪娘道:“我本该请你进去坐坐的,唉,等安安病好了我去县城看你。”
柳溪娘朝她点点头,两只手臂张开,把马车的车窗帘子给捂住,免得村里那些个调皮的孩子给掀了开。
顾春竹和苏望勤下了车,马车就缓缓的离开小河村了,已经有不少村人围着他们了。
“被拍花子拐走的孩子十个有九个找不回来,你们两口子也是本事啊!”
“这是在那儿找回来的呀?”
“这孩子是怎么了,瞧着蔫蔫儿的,睡着了?”
面对村人的关心,顾春竹现在没有心力,只说了“一句孩子病了”,拿钥匙开了锁头就抱着孩子先进院子了,留苏望勤在外面回众人的话。
小成听到声儿早就在院子里候着了,轻轻的牵着顾春竹的衣角,目光盯着她怀里的小人凤眸里闪着泪光的喊了一声“妹妹”。
“去屋里把炭盆子燃烧,安安病了。”顾春竹这一说,小成松开手就跑在她前头了,先进屋里点炭盆子了。
顾春竹抱着安安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小家伙的唇干得都裂开了,她去灶房里烧了热水放温后用纱布沾了在安安的小嘴上轻轻的润了一下。
小成把炭盆子搬到他画画的桌那边去了,生怕烟给熏着安安。
“过去瞧瞧安安,娘来生炭盆子。”顾春竹拿过来看着炭盆子,那细树枝在炭盆子底下烧着,炭没一会儿也就红起来了。
她又把炭盆子搬回到安安的床边,现在孩子的烧退了,最重要的就是保暖了,可不能二次着凉了。
小成趴在床边,凤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妹妹,他意识到顾春竹过来了紧抿的唇动了动开口道:“妹妹很可怜。”
“傻孩子,有娘的孩子都不可怜。”顾春竹坐在床边,各拉了两个孩子的一只手,安安回来了她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可那个女人不要我们了……”小成眼眸发红,身子控制不住的抖动。
顾春竹意识到小成说的那个女人是他们的生母,正准备说话苏望勤就进来了,他走过来大掌擦去了小成眼眸里的泪花,“男子汉不能掉眼泪。”
小成一张小俊脸重重的点了一下,抓着苏望勤结实的手臂道:“爹爹,我要跟你学功夫,这样才能保护妹妹,保护娘保护所有人。”
“好小子,等安安病好了再说。”苏望勤摸了摸小成的脑袋。
顾春竹给安安轻轻的掖好被角,问刚才他怎么回的外面村人的话,苏望勤就说了安安被卖到大户人家里去了,说明了缘由那主家老爷心善才允许他们交了钱赎人的。
旁的都如实的说,这五十两的赎金叫许多人咋舌了不少,五十两都能再生一窝娃娃养大了,有的村民理解,有的不理解。
不过自家的事也不需要他们理解不理解的,顾春竹看得坦然,只要安安能回来这五十两就花得值,别说五十两如果他们有一千两也得给,孩子是无价的!
“春竹,春竹!”门外传来福嫂子的叫唤声。
苏望勤进屋的时候把门栓也给上了,竟把福嫂子也挡在门外了,他出去给人开了门福嫂子这才进来的。
“哎哟小闺女可算回来了,把我给想的呀。”福嫂子一进屋见到躺在床上的安安,眼泪就落了好几大滴下来。
看着孩子躺在床上也不吱声,她拉着安安的小手紧张的问顾春竹:“这是病了?”
“发烧了,许是被拍花子带走的又哭又闹受惊加着了风寒。”顾春竹猜测道,杏眸底也是饱含了心疼,却又不敢去深想安安在被拐走的时候那种害怕和恐惧。
“那你可得好好的照顾着。”福嫂子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拍了拍顾春竹的手,“我家里来了几个老亲来拜年的,瞧你们也没心思来我家吃饭,等我炒了菜晚上端一点过来就成,你们就烧个糙米饭就成。”
“嫂子这样不好!”顾春竹推辞道,孩子丢了的那晚可没少劳累她家跑进跑出的,后来又来照顾自己,一整个年都没过好。
“哪不好,我是安安的干娘,你上回可是应我了的。”福嫂子故意板起了脸。
顾春竹没法也就应了,安安这生病躺在床上,她还真没什么心思做饭,福嫂子一番心意倒是少了她折腾。
福嫂子家里还有亲戚在,看到了安安她心落回肚子里了就准备要走,苏望勤就喊住了她,“嫂子,大福哥去刘家上工了吗?”
“哎哟,对了刘家那边说是有空就明儿上工,没空就等到初八后。”福嫂子想起赵大福同她说的就应了苏望勤的话。
她想到他们赎安安花了那么多银子,掏心掏肺的说了句,“若是银钱不够就先管嫂子借,你和春竹都是能挣钱的,嫂子不怕。”
“谢嫂子。”感激的声音。
天色暗的极快,这边茅草屋的灶房里的糙米饭刚烧好,福嫂子就送来了一大碗的菜。杂的很,有红烧肉也有鸡腿还有一些素菜,看来是将宴请亲戚的每碗菜都拨了不少过来。
安安还在睡,一家三口就着糙米饭就大口大口的吃饭,突然听到床上“噗通”一声,顾春竹丢了筷子就跑回里屋。
“娘,香香的,饿饿……”安安从床上爬下来,一屁股蹲坐了在地上,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瞧着顾春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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