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并无不同啊。”谷雨仔细的看了，小成竟然连笔墨控制的浓淡都是画得差不多的，这想要画出自己的风骨来就难！
“谷雨我是叫你看纸不是看这兰花。”顾春竹提醒道。
她这么说，谷雨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顾春竹就再给小成扑了一张新的毛边纸，接连在每张毛边纸上都画了一簇兰花。
顾春竹吹干了每张纸上的墨迹，叠在一起，在谷雨的眼前翻开。
谷雨的眸子张了张，眉心拧着依旧没有张开，安安在一旁偷偷的拿了碗里的几个爆米花喂小黑，然后一抬眼就带着稚气的说道：“带着花花的纸好好看。”
“对，纸，就是纸，纸好看啊。”顾春竹满眼亮光的看着翻看着一张张毛边纸。
小成也真的是神了，除了画得一簇兰花是一幕一眼的，甚至在每张纸上画兰花的位置都是不差分毫的，两张纸交叠起来甚至墨迹的位置能对准。
“纸好看？”谷雨还是不懂顾春竹的意思。
顾春竹的柳眉一挑，勾唇道：“纸好看用起来的时候是不是心情好上许多，这纸就能卖一个好价钱了呀。”
想想前世，文具店里的小本子上边边都有一些图案，甚至迎合小男生的喜好印一个机器人什么的，或者迎合小女生的喜好印一个美少女的。想起她们小时候，还会很无聊的收紧不同图案的本子呢。
这个好习惯顾春竹觉得应该传给闵朝的学生们，在想到小成下笔像是复印机之后她心底就想到了这个法子，能卖的起纸又不差钱的干嘛不选漂亮的纸买呢！
“这……”谷雨有点懊恼，他本是为了小成的画技考虑。
“谷雨，孩子读书主要是识字明理不要成为一个坏人，画画是小成的兴趣反正科考也考不到。我觉得他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若是这毛边纸真能赚钱，钱是多好的一个东西对吧。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只有黄金屋，读书最后也是奔着钱去的呀。”
顾春竹脑子里清晰的很，并不是想要自己的孩子成为死读书的书呆子。首先要识字明理，其次就是求生的技能。
小成听着她娘的话，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浅皱了一番眉头。
“大姐，男儿识字明理当报效朝廷。”谷雨觉得顾春竹说得不对，他从小在学堂先生说的可不是什么赚钱。
“那你呢？”顾春竹反问了他一句。
谷雨被顾春竹这么一问，脖子和脸都变得通红，是愤怒的红色，他握拳争辩道：“我也想报效朝廷，可是我在院试时被举报科考作弊，我到现在连秀才都不是我怎么报销朝廷。”
“所以你真的有作弊吗？”顾春竹问道，以他这几日对谷雨的了解，这人性子和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作弊。
“没有，是，是，是严折桂将空白的纸抛过来，被监考的考官给见到了。既然我被抓了，我何苦招出他，三年内不能考，还有两年，我一定能再去靠的。”谷雨将当初的事回忆了一番，脸上带着痛苦。
听这事儿怎么想顾春竹都不觉得不对劲，帮谷雨分析了一番。
“他既想要问你作弊的话，应该写了求助，但是是空白的纸目的就是为了陷害你吧。若是你指认了他，他也会说不是他，上面又没有他的笔迹。”
“真的是这样……”谷雨的拳头紧握了起来，自己多么的蠢笨，他害自己这么惨自己竟然还没看出来，甚至还护着他。
“看，你读书明理了还有一腔抱负，但是你现在连保护自己不被他人迫害都做不到。若是拿你读书识字的钱去学一门手艺，何至于生活落魄至厮。我知道士农工商，商人最末但不要看不起商人，赚银子也是靠自己的双手赚的是干净钱，没什么下贱的。”
顾春竹在说这番话时语气铮铮，目色清明眼底自然带着一种坚定的信念。
“大姐你说得有理。”谷雨的脑子像是转过了弯来。
父亲当初供自己念书也只是瞧自己欢喜念书，并非是期待自己非要当多大的官光宗耀祖，而现在自己竟然差点连饭都吃不上了，身上的衣裳还是打着补丁的。
“说远了，你瞧着我这纸能卖个好价钱不？”顾春竹又把那几张小成画了兰花的纸在谷雨的眼前晃了晃。
“能的，书肆里不少人来买笔都要选那刻了字的笔杆。”谷雨琢磨着，顾春竹这法子八成是能行得通。
“娘若是卖不出去我还能自己用。”小成仰着脑袋看着顾春竹道，心里对顾春竹的崇拜一下子放大了，她娘在跟谷雨说那番话的时候妙语如珠，让人心服口服。
“我就说婶子很厉害，啥都能赚钱。”英子也给顾春竹竖起了大拇指，她也跟安安小成学会了大拇指的意思。
顾春竹被夸得喜滋滋的，恨不得马上去学堂门口摆摊，算了算日子都已经十七了，学堂刚开学几天，但是明日还要去镇上她想想还是后日再去吧。
“呜呜呜……”小黑狗突然发出呜呜的声音。
“呀，安安睡着了。”顾春竹瞧见小黑狗为啥委屈的发出声音了，原来他们说话的功夫，安安的小手就抱着小黑狗坐在小板凳上就睡着了。
小黑狗被安安抱在怀里，四肢都悬空又不敢动，等到顾春竹他们说完话它才敢发出声音让人注意到它这只可怜的小狗。
顾春竹先将小黑狗从安安的怀里抱出来，她再将安安搂在了怀里，让她的小脑袋倚靠在自己的肩头，小黑狗得到了自由跑跑跳跳可欢喜了。
“小成今天不早了咱们先回家吧。”顾春竹喊道，安安都睡成这样了该回家了，这丫头就这点好每天到点就瞌睡，至于昨晚……那是个意外。
“好。”小成就收拾起了东西。
“婶子，可不可以……”英子有点扭捏的捧着爆米花的碗走过来，一双明艳的大眼低头瞧着碗，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顾春竹给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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