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可不是这么跟我们说的,她娘说她被人搞大了肚子然后把那个孩子给打了,嫁给了村里李大户当妾。结果这个贱女人和野男人私通杀了她娘。”
“可是如果是你这么说的话就是她娘毁了女儿一辈子的幸福,这样的人倒是死不足惜了。不过她娘死的真惨,肚子上被捅了一刀,心上被捅了一刀,还被割了头。”
“就是就是可是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呢。”
大家都开始疑惑了,顾春竹看了一眼在那猪笼里毫无起伏的娟娟,对众人说道:“让一让,让我去问问,说不准这事儿还有实情呢。”
若是娟娟要杀母早就杀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不过仔细想来这李月娥是的还真是凄惨。
众人给顾春竹让了一条道,顾春竹走到了那个猪笼边上,蹲下唤了一声“娟娟”。
猪笼里的娟娟才抬起了眸子,对着顾春竹扯了一个牵强的笑,叫了一声,“小成娘。”她接着说道,“我娘死了,我也快要死了,没有人再会去骚扰你家了,让小成好好念书,他以后会有一个特别好的媳妇的,而不是我这种……说着她紧紧的搂紧了自己的身子。”
“到底你和你娘离开县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娘究竟又是怎么死的,不是你杀的对不对?你这十几年已经背你娘坑害成这样了,人生接着还有好几十年呢,难不成你就想要死在这条河里。”顾春竹看着娟娟,杏眸紧紧的盯着她,虽然她跟李月娥一起做过坏事,但是这孩子才十几岁,搁在现代还是未成年,这样的孩子还是值得给她一个回头是岸的机会的。
娟娟黯淡的眸子里显现出光彩,像是被顾春竹说动了,然后“嘤嘤嘤”的哭了出来,她的手紧紧的抓着猪笼的窟窿眼,“……我们离开县城后她逼我喝了堕胎药,我的孩子没了。她又把我以二十两的价钱卖了,还逼我和她一起伺候那个男人。”
在听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天下竟然有这样的母亲,自己不懂得廉耻竟然还要和女儿做这种不要脸的事。
“所以你杀了你娘吗?”顾春竹问出重点。
“我没有,我没有,她是我娘,我虽然恨她但是我下不了手,是……”话到嘴边,娟娟却没有吐露出来。
顾春竹想到了刚才那个人对自己说的话,就问道:“你是在保护那个杀害你娘的人是吗?那个人是不是说爱你,但是被你娘撞破你们的事就杀了你娘,然后让你背锅。”
娟娟咬着嘴唇,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虽然经历了许多凄惨的事,终究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你不说话就是了,可是你不想想,那个人如果真的爱你会让你替他去死吗?你这样被浸猪笼,你的身体会被河里的鱼一点点的啃掉,你甚至都不能入土为安。而他呢,他到时候还能娶妻生子。”顾春竹慢慢的分析给她听,现在这个年纪的早恋就容易脑子进水,以为这世间只有感情是最为重要的。
娟娟听了,眼泪扑簌簌的滴落,把脸颊都给打湿了。
原本站在边上也叫嚣着要处置娟娟的大娘,瞧着她那般可怜的模样,就道:“孩子你得说真话啊,你这前半辈子已经够苦了,一定要说实话,要不然下半生还能好好的重新开始。”
“还能吗?”娟娟喃喃道。
“怎么不能,你想想这世间的男子真的靠得住吗?你已经被欺负过这么多次了,别傻了。人活在这世界上靠得住的唯有自己。”顾春竹对着她坚定的说道。
娟娟慢慢的被说服,抽抽搭搭的就把那个真正的凶手说了出来,“是李保金……”
所有的人又吸了一口凉气,唯有顾春竹不知道这李保金是何人。
这时边上有个人善意解答道:“是李大户的大儿子,今年都有十七了,没想到偷人偷到自己小娘头上了,杀了人还要一个女人顶罪真是个孙子。”
顾春竹看着大家义愤填膺的样子,说了一句,“我觉得这桩案子还是去县衙让你们的县太爷处置,而不是你们这样擅自裁决把娟娟浸猪笼,这差点冤死一条无辜的性命。”
“这是李大户提议的,说是他买来的妾死不足惜,现在想想难不成是那个老王八蛋为了包庇他儿子才这么干。”
“说的有道理,把人抬公堂上去,让县太爷断案。”
“是啊,李大户一家子这么不要脸让县太爷好好的治一治他的罪。”
说着众人就纷纷要去县衙了,娟娟被装在猪笼里也被抬走了,她一直扭头看着顾春竹,顾春竹眼神平静,接下来就看娟娟自己的求生欲了。
她一个刚打过孩子不久元气大伤的女人自然是杀不了李月娥的,这个邻县的县太爷也是清正廉明的,要不然当初不会太平县的粮价蹭蹭的涨,而这里都一直都好上许多。
接下来就看娟娟自己的命了。
一下子河边的人都走完了,马车就可以顺利通过了,甚至过个三辆马车都是绰绰有余的。
上马车的时候,苗大娘搀扶着顾春竹道:“主家真是个好心人,要不然那闺女非死不可,当初她也是跟着她娘算计过我们少爷呢。”
“算了,主犯都死了,她才十几岁都是她母亲教唆的,就忘了这一桩恩怨吧。”顾春竹上了马车,一边赶路一边把娟娟的事儿给说了。
苏望勤在外头感慨道,“李月娥她真是活该,可怜了娟娟这个孩子。”
安安也听得害怕不已,她紧紧的搂着顾春竹的胳膊说道:“娘,还好我有你这么好的娘,要不然我要是遇到娟娟娘这样的,我现在肯定也没有好日子过。”
“她娘是奇葩,天下少有娘不爱孩子的。”顾春竹想起李月娥也忍不住摇了摇头,但是早早就夭亡,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她的所作所为。
“啥是奇葩?”安安又好奇的问道。
“奇葩就是说这个人反常,跟别人不一样是个怪人。”顾春竹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通俗的解释。
“嗯,我还以为娘是说她像奇特美丽的花呢。”安安吐了吐舌头说道。
顾春竹刮了刮安安的鼻子,倒是有安安跟来,这一路没有这么的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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