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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他人规则限定的可能性,即为蕴藏的潜力。

——

“我要出售一份财禄塔权限。”

对赌圆厅,林笑淡淡道。

礼服小丑神色微异,礼貌问道:“阁下想出售什么权限呢?”

林笑道:“财禄塔规定你对待我的所有约束。”

小丑目光淡然道:“恕在下不太明白阁下的意思,您是指……”

林笑道:“在面对我时,你可以不受财禄塔的约束,凭自由意志,对我做你任何想做且能做的事情,不做你任何不想做的事,说你想说的话,不说你不想说的话。”

“这份权限,出售给你,如何?”

小丑沉默凝视片刻,神色自然,躬身作礼道:“很抱歉,在下并无权限与阁下进行交易。”

林笑质疑道:“财禄塔中,一切皆可交易,原来只是虚言吗?”

小丑道:“在下并无任何筹码可以与阁下交易。”

林笑道:“自然是看上了你的筹码,才会选择与你交易。”

小丑道:“很抱歉,圣塔有规定,不允许在下与任何人进行私自交易。”

林笑道:“既然不能交易,那赠送总可以吧?请帮我把这份权限,赠送给带我进塔的那位神姬阁下。”

小丑道:“好的,已为您发出赠送请求。”

稍顿了顿,小丑又道:“神姬大人想与您见一面。”

林笑作请道:“随时欢迎。”

一眨眼,场景变幻,已不见了圆厅与小丑,只剩一片苍白空间。

“恭喜你,拿下首胜。”

林笑一转身,见一神彩女子正在他身后。

他道:“我本没想过赢,只是没想到,这里的人那么没有耐心。”

神彩女道:“他公开对赌,时间越长,变数就越大。想来,该是遇到了让他迫切想尽早结束对赌的事。”

林笑道:“迫切出生,迫切死去,人之常情。”

“我本以为,下次再见会隔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您也很迫切吗?”

神彩女浅浅一笑,道:“听说有人给你赠送一千点数,你为何不收?”

林笑道:“您希望我收下吗?”

神彩女道:“无所谓,只是好奇你这么做的理由。一千点,对你来说不是小数目。”

林笑斟酌了下,道:“您觉得,财禄塔流通点数的意义是什么?”

神彩女挥手召出一把五彩宝座,坐下翘起纤足道:“你想考校本座?”

林笑淡然一笑,道:“依我拙见,财禄塔是想篡天道,把持人道。”

“天委形于人,赋能予性,造化人机应世间变动,理顺自然。”

“人的身体不属于人,是天道运转的产物,所以人命生死不由于己。”

“人的禀性不属于人,是天道凝聚的产物,所以七情六欲不由于己。”

“凡,人认为快乐的事,只是天道希望人去做的事。凡,人认为悲痛的事,是天道想限制人去做的事。”

“顺天得乐,悖天觉苦,人的根性。”

“人的吃住行思,都是顺应自然的事。”

“财禄塔任意割取人的天赋体智与外相,操控人的运气,说明创造这座塔的人认为,有的人不配拥有天赋能力,有的人更值得享有更多的能力。”

神彩女道:“这与你收不收那一千点,有什么关系?”

林笑道:“一千点,收集自多少人?这些人失去天赋属性,也失去了天道想委任给他们去做的职责。”

“接过这一千点,也意味着接过那些人的天命职责。”

“在我看来,他不是在赠送一千点,而是在推卸一千点背后代表的责任。”

“我生性惫懒,不想担那么多责,自然不想接收。”

神彩女哑然一笑,似感逗趣道:“你原来担心的是这个,可并没有谁硬要你担什么责任呀。”

“你大可只享受好处,不必管什么天命。难道会有谁来问责怪罪不成?”

“况且,照你的说法,财禄塔的形成,也是天道运转下的产物。”

“是天道看不下去有些人糟蹋了天赋,就让财禄塔将那些人的天赋收回去,配给那些能更好运用天赋的人。”

林笑摇头叹道:“既已有了死亡作回收,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若天道认为人需要更强的天赋,何不在创生人之初就赋予?”

“没有罪罚,就可以肆无忌惮吗?”

“再说了,享受是什么?所有的享受,不都是天道定义给人的快乐吗?”

“若自己的快乐都是靠别人来定义,那么活着也只是替别人活着。”

“命不由己,活着也不由己,那么自己算什么?”

神彩女似不屑一呵,道:“你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为了说明自己是个胆小鬼?”

林笑道:“思考是可以由己的,我思考,然后尝试定义自己的快乐。”

“不收那一千点馈赠,是我思考后的选择,我自己,就还是我自己。”

神彩女换了个坐姿,饶有趣味盯了林笑一阵,而后戏谑道:“也许你这样的人,能给世间添点乐子。”

林笑微一叹,道:“若世上的人,都不去履行天道对人的期待,或者效率低下,没能好好完成天道预设的任务。那么天道还会青睐人吗?”

“若换了您,面对不再趁手的工具,会如何处置这件工具?”

神彩女道:“自然是换一件更趁手的工具。”

林笑道:“那要是旧的那件工具,还一直占着您的地方,让您承受着重量呢?”

神彩女道:“当然是扔掉。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财禄塔存在这么久,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

“人,又岂会甘心一直做天道的工具。”

林笑点头道:“是极是极。谈了这么久,还未请教阁下尊号。”

神彩女目光微异道:“你不晓得吗?”

林笑淡然一笑,道:“阁下,并非我认识的那位朋友。”

神彩女微一顿,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

林笑道:“阁下眼中的神韵独一无二,很难不让人察觉不同。”

神彩女眼波微泛,身上彩光一闪,装扮骤异,变作一嫩绿长发的妙曼女子。

五彩宝座也变为青藤摇篮圆椅。

“你既然一开始就发现,还和我说这么多做什么?”

林笑道:“您肯听,我才有机会说这么多。”

“相见即有缘,良缘搭良言,或可成良友。”

绿发女子道:“那你是否听说过妙姬的名号?”

林笑拱手道:“小子孤陋寡闻,还请见谅。”

绿发女道:“看来她什么也没和你说。”

“颖彩神姬昔日曾输给本妙姬,为此失去了受赠权。”

“凡是赠送给她的礼物,都会自动转给我。”

林笑怔然道:“那要送她东西,岂非只能亲自交到她手上?”

绿发女轻哼道:“只要是送的,无论怎么送都一样。”

林笑道:“若以交易的名义呢?”

绿发女道:“除非等价,否则半卖半送也算送。”

林笑道:“您直当告诉了我,我以后不送礼,您不就亏了吗?”

绿发女不屑道:“本妙姬需要稀罕你的礼物吗?”

“不过,你想送她的权限,如今捏在我手上。”

“你送她这个,是想表忠心吗?”

林笑道:“我只忠于自己,她也不需要我的忠心,只是想给她提个醒罢了。”

“提醒?”

绿发女略作思索,随即讥讽道:“你一个菜鸟,未免操心过头了。”

“不废话了,这次见你,是要你替我向她传达一事——与我再赌一次。”

林笑神色一动,道:“若她不答应呢?”

绿发女懒洋洋道:“那就可以叫她给你开追悼会了。”

林笑呢喃道:“那可说不准。”

绿发女道:“本妙姬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一到,阎王收命。”

一挥袖,林笑瞬时退出苍白空间。

一黑色巨球映入眼帘。

现实时间,竟似未走半刻。

轰!巨球砸落,右上角总分大减。

巨球弹走,紧接着一圈小球合围袭来。

林笑心一动,调节器上两千点数值瞬时划入智力项。

刹那间,来袭小球当空凝滞,意识进入子弹时间。

同时,犹如心眼开启,神识横扫整个游戏空间,空间内所有小球的位置与运动轨迹,都变得一清二楚。

“智力值提高,提升的是思维速度。”

林笑心头闪过明悟,开始尝试操控游戏界面。

以长棒击打小球,逐个改变小球运动轨迹。

每击中一颗,总分也相应上涨。

但小球很快碰墙,以更快速度弹回。

高速思维下,林笑在界面找到帮助选项,查看了游戏说明。

才明白这游戏并无力道设定,空间内飞球每弹一次,速度会逐级增加。

运动轨迹遵循现实物理定律。

林笑很快琢磨出玩法,片刻后,右上角总分归零。

空间内,所有飞球同心环绕,急速旋转,无一碰撞。

“嘟嘟!”

“恭喜玩家超级懒散,打出史上最低分数!”

游戏画面突然跳出庆贺弹框。

“您获得隐藏关卡挑战权限,是否立即进入?”

林笑并未点选,念头一动,调节器智力值瞬间清零。

下一刻,智力项数值翻滚,进入负值。

智力成负,将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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