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
出了帐篷之后,顾长卿一声呵斥。
快步疾走的疤痕男脚步猛的停滞,转过身来,面不改色,沉声道:“不知宸王世子呼唤小人有何事?”
顾长卿月白色锦袍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他负手而立,墨发飞扬,英俊的脸上满是肃杀之气,“你接连两次暗害德阳郡主,遇到我,你还想逃么?”
此话一出,疤痕男面部明显一抽搐,他抬起眼来,双目突出,忽而冷笑一声,“小人不知世子在胡言论语些什么,小人……”
蹭——
疤痕男话还不曾说完 ,只见眼前忽而炸开一道刺目银光,寒光冷冽瞬间直逼他眉梢,他脸色乍沉,忽的扭头向后躲闪!
承影剑擦着他眼角扫过,挑破他的眼尾飞射出一串血滴!
疤痕男惊的后退两步,然顾长卿的剑锋一转却以一个刁钻且无法躲避的角度在刺出,这一刺直直挑向他的右肩胛,刺啦一声,衣衾破碎,肩胛处露出一道未曾愈合的伤痕……
顾长卿见到那伤痕,不禁凉声一笑,“剑伤在,由不得你不承认!”
那日宫中,夜宸欲救惜儿却半路被拦截,夜宸曾说用剑伤了他右肩胛,呵……
疤痕男低头看了看自己露出的伤疤,他抬脸冷笑,忽而手一抖从袖中扔出两颗黑色弹丸,只听得碰碰两声,黑色弹丸在地上炸开升起一团灰色烟雾,而他借势,身形挪移,轻功一跃,转瞬消失不见。
烟雾罩眼,顾长卿持剑而笑,想逃?可没这么容易!
浓雾弥漫,疤痕男趁机而逃,几个身形起落间已逃到一片寂静无人的空地上,月光流华,他想,这里是不能久留了,一些事需要重头在议……
他咬牙,朝不远处密林奔去。
然,还未曾走几步,身后突闻风声呼啸,一道月白身影越过他头顶,顾长卿持剑,落在他面前,满身杀伐之气!
“想跑去哪?”
顾长卿薄唇冷勾,凤眸中看着他的眼神,已冰凉,犹如在看待一个死人。
“跟屁虫!阴魂不散!”
疤痕男啐了一口痰,拔出身后佩剑,横立在前,大喝一声,直刺顾长卿而去!
“找死!”
顾长卿冷眸一沉,剑光一闪,飞身迎站!
砰!
两剑搏击,声音震耳欲聋!
月光下,两条身影,打的难舍难分。
顾长卿从他的招式中察觉到异样,这人武功套路并非完全使用滇国招式而是掺杂着诸多卫国的武功,且过得招数越多他所用的滇国武功越少,最后居然完全演变为卫国熟稔的剑法,而这剑法,顾长卿越打越是觉得似曾相识……
那人一剑劈来,顾长卿抛剑格挡的同时,迅速出手欲废其手臂,然而铁掌扣住他右手臂的那瞬间,顾长卿神色闪过一丝异样,下一瞬不假思索的撕掉他臂膀上的半截衣袖!
那人显然是被顾长卿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惊,脸色一变,想要遮掩然而却为时已晚,腿风横扫顾长卿下盘,回剑,提气便是要逃!
顾长卿冷哼一声,手中玉扳指爆射而出,天蚕冰丝线缠绕上他脚裸,用力一拉,丝线割着血肉勒进骨头,他脚突然不能行动,逃跑的身子失去控制哐当摔倒在地!
疤痕男立刻持剑去削脚上的冰蚕丝,然而一剑下去,线不曾断,他的骨头倒是有着钻心断裂的疼!
顾长卿居高临下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五指一收,那人口中顿时响起杀猪般的嚎声,顾长卿凤眸寒光冷冽,笑道:“我本以为你是何方神圣,不曾想,打了半天却还是遇上了老熟人……”
说道老熟人这三个字时,那人的脸霍的抬起来,脸上疤痕更显狰狞。
顾长卿冷冷望着他脸上那道丑陋骇人的伤疤,轻笑开来,“如何?陈瑞安?在外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的日子可还好受?”
那人一听到陈瑞安三个字,突出的厉眸中射出鬼火一样凶残的光芒,恨不得要将顾长卿烧成灰烬!“当时,圣上下令逮捕将军府余孽,说你被截杀在密林,我得到这消息时便觉不可深信,危难之际陈老将军拼死护你入密道,你怎么好如此轻易得死了呢?呵,还有你妹妹吞金自尽也是骗人的把戏吧,你都还好端端的活着且潜入滇国使节团,相信陈明珠也跑不远了……你们两个该是都吃了神奇的血变药物才得以换了容貌吧……呵呵,只是在怎么改变容貌,你这条断了的手臂却是无法改变……“
此刻,被撕去衣袖的手臂并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用数十根铁棍组装而成的机械手臂,冰冷冷的垂在地上,手掌的部位则是用人皮所包裹,逼真程度之高,足以以假乱真。
若不是顾长卿在打斗中发现他武功异样,又是注意到他持剑总是用左手,接着摸到他手臂并无血肉,他也不会猜得到这人居然是陈瑞安……
呵呵,只能说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陈瑞安潜逃了这么久,不知逍遥在外却还跑来京城送死,实在是愚蠢到家了!
“你实在是不该跑回来费尽心机的要害惜儿的……”
一想到最近惜儿接二连三的遇到伤害,顾长卿英俊的容颜上浮现出阴鸷的肃杀,不论如何,今日陈瑞安是注定有来无回了,敢动惜儿一根手指头的人,他必当让他下地狱!
陈瑞安听得这话,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他吼道:“你与那小贱人狼狈为奸,害我将军府惨遭灭门,你们都该死!统统都该死!我迟早会杀了你们为我陈家谢罪!”
“杀了我们?呵呵,你认为你还有机会么?凭借你一人之力又能掀起什么惊涛大浪来?”
顾长卿凤眸中闪动着无尽的嘲讽之意,“今天死的人只有你,也只会是你!”
最后一个字落下,顾长卿手指一动,缠绕在陈瑞安脚裸上的碧玉扳指飞射而开,碧光一闪,转而狠厉的缠上陈瑞安的脖颈,而那扳指也在飞射的途中化为飞刀,冰蚕丝绕他脖颈割出一道道的血痕来,而飞刀已将最锋利刀剑对准了他的脖间动脉,只需要这么轻轻一用力,便可将陈瑞安的脖子整齐的切割下来,头身搬家……
陈瑞安被冰蚕丝勒的面露痛楚之色,他单手捂着脖子,双目突出,死死的瞪着顾长卿,讽刺道:“你即便是杀了我,你与顾清惜也休想厮守一生!呵,你以为那日在宫中将要毁掉顾清惜清白的人是我干的么?”
“难道不是?”顾长卿手猛地收紧!
“哈哈哈哈……亏得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天,沈菀乔也不过是被利用当了替死鬼!要毁了顾清惜的不是我,也不是沈菀乔,而是你日日夜夜尊为娘亲的宸王妃!是她见不得你与顾清惜乱|伦之情,巴不得要将那小贱人除之后快呢!”
顾长卿凤眸眯成一条危险的缝隙,沉声道:“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我会信?”
“信不信由你!但我说的可是事实!哈哈,一边是你爱的女子,一边是养你的亲娘,哈哈,我都是为你两处为难,你不是口口声声爱顾清惜么?你娘对她下手,你怎么不去杀了她呢?哈哈,你就等着受尽折磨吧,我死也会诅咒你们不得善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的!”
“你可以闭嘴了!”
几个字,咬牙切齿说出。
顾长卿手猛的一收,陈瑞安那刚才还在喋喋不休出尽风头的唇舌瞬间安静了下来,他项上的人头咕噜咕噜滚落在地上,眼珠外突,大大的睁着,死不瞑目。
“毁尸灭迹!”
玉扳指飞回,顾长卿玉身长立,通身上下萦绕着一股子无法抹灭的愤怒之火,凤眸中火焰熊熊燃烧,似是要将附近方圆十里的活物都烧成灰烬!
夜宸应声而来,见自家主子如此动怒,他心中不由惶恐,劝慰道:“主子!陈瑞安一定是在蓄意挑拨是非,王妃慈悲心肠,怎么会暗地里对郡主下手呢,主子您千万不要听信谗……”
“住口!”
顾长卿忽得大吼一声,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夜宸,大有他再敢多说一个字就要掐死他的意思!
夜宸禁言,顿时吓的不敢出声,这样发怒起来的主子,真的狠令人感到陌生,感到害怕,他不能相信,若一切都如陈瑞安所说的那般真的是宸王妃动的手脚的话,那主子的心情该是什么样子……
夜宸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只是默默在怀中掏出一个黑瓶,将里面的绿色粉末倒在了陈瑞安的尸首上,不消片刻,尸体开始发出兹兹的响声,血肉迅速腐烂融化,冒出丝丝缕缕的绿色烟雾,转身间,地面上只剩下一团血水……
等待夜宸毁尸灭迹之后,转身一看,自家主子不知何时离开,偌大的空地上,只剩下他一个站着。
夜宸慢慢将瓷瓶收好,慢慢的塞回衣|服里,想一想自家主子与德阳郡主的这端情缘,他不禁叹息一口气,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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