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的身上却渐渐弥散出一股股阴霾，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阴翳一点点氤开，细密的睫毛如扇于夜色中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他显得那么阴鸷，仿佛地狱中爬出的艳鬼，美得惊心动魄，却也令人脊背发寒、心惊胆战！
云凰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黎晏殊，浑身都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形容的恐怖气息。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云凰却总有那么一种直觉，眼前的黎晏殊……似乎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云凰一步步后退，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不知什么时候，连呼吸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了。
呵——
他冷笑一声，目光如鹰隼般紧紧攫住云凰，嘴里的吐出的话却轻柔如呢喃，“小凰凰、……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呢？”
自以为是？云凰愣了愣。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明明心有所属，就因为求而不得就要找别的人做替身！一开始，我以为邪云那种人就已经很令人窝火了，可现在我才发现，你黎晏殊才是最令人不齿的那个！起码邪云找替身找的正大光明，他那些小红粉们也都心知肚明，你情我愿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指摘的！可你呢？！心里想着神族圣女那么多年，却始终不敢表白，碰上我这么个倒霉蛋偏长了一张和那个圣女酷似的脸，你就把我玩弄于鼓掌！黎晏殊，你问过我的想法了吗？！告诉你，老子不愿意！”
黎晏殊听完脸上已经没有表情了，连眼底的情绪都沉的踪影全无，他只是静静地盯着云凰，直把云凰盯的那一开始的气势和坚决都要消弭殆尽了，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些……谁跟你说的？”
诶？
她没想到自己气势汹汹地跟他吵，眼看着他也是要暴走了，到最后的最后，竟然能一脸沉静的地问这样的问题。
“要你管？！怎么，你还算杀人灭口不成？！”
黎晏殊反而勾了勾嘴角，似乎笑了，只是笑容根本没进眼底，“嗯，我不杀人灭口。”
云凰挑了挑眉，挑衅地盯着他。
“我会让那些乱嚼舌根的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
他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也不见多么阴森凌厉，但云凰就是莫名的抖了抖。
“我不会告诉你。”
“没关系，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知道。”
说到这儿他停下来，凝视云凰，深黑的眼眸里波光荡漾，浮浮沉沉的是云凰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过了好久，他明艳惑人的脸上微微溢出一丝笑意，如冬末春初凛凛寒冰下浮现的第一缕生机，无端的让人怦然心动。
红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的郑重，“云凰，这话我只说这一次，我爱的从来都是你一个，你不是替身。也永远没人有资格做你的替身。”
这算是澄清还是表白？
云凰望着黎晏殊那张魅惑众生的脸，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呆呆愣愣的样子，看上去实在很傻瓜。
只是，黎晏殊这话总让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儿又抓不住重点。一向思维清晰的脑子里，就好像突然被点爆了一颗炮仗，一片轰鸣之中烟雾腾腾。
而且，黎晏殊这一本正经地语气，让人连找茬都得三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