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殊没有再让她放手，任她抓着，但也完全没有要帮忙把那位学姐捞起来的意思。
恰在这当口，台子上掉下的原木咚的一下敲在云凰的手腕上，又滚到那个学姐的头上！
云凰手腕一麻，再也抓不住了，眼看着那个学姐连着原木一起掉进无底深坑里去！
仿佛一下子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云凰浑身松懈，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她们变成一个小小的原点，然后彻底消失。
云凰以为，塌陷消失的，只是天都学院，后来才知道，其实是整个天都城。
此刻，她坐在天都城外围的山顶，默不作声的看着山下的一片狼藉，一言不发。
黎晏殊站在她身边，也看着山下，眼神冷淡，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为什么？”
“因为灵戒被取走，天都城将彻底沦为死城。在人界，出现死城就意味着人界要遭殃。”
答话的不是黎晏殊，而是远远走来的邪云。
“死城？什么是死城？”
“活死病，一种很奇怪的病，会传染。得了这种病的人，以为自己还活着，实际上已经死了。这种病很早以前就有了。这天都城就是活死病的起源之处。所以天都城的人，其实都是死人，尽管他们看上去和活人并没什么两样。”
云凰还是不能相信！
“之前我住店的店家，走过的酒楼茶馆，看到的行人旅客，难道都是死人？！不可能的！我就算再蠢，也不可能分不出一个人有没有异常！”
邪云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朝凤颜汐看了一眼。
凤颜汐叹了口气，接了一句，“就算现在不是，带着这种病根的人，在失去灵戒的净化和庇护之后，也很快就是了。”
云凰一震，还是试图找出他们的漏洞，想竭力证明他们是错误的。
尽管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可这里明明有神族的行宫，明明有天都神术学院！之前还有那么大规模的人前来参加考核……”
云凰忽然说不下去了，盯着邪云的眼里出现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悚猜测。
而邪云明显已经读懂她的反应点了点头，“你猜得没错，那些……都是幌子，掩藏活死病的幌子。知道为什么天都学院招收的学员那么少了吧？因为它不可能招收那么多人，知道为什么进入学院之后都不能毕业，也不能轻易离开了吧？因为不能让他们把活死病散播出去！”
“可是……可是那么多人来了天都城之后又走了，他们不是没有发病么？”
“那是因为有灵戒在天都城下的地宫里坐镇啊，只要逗留的时间不是太久，而自身又比较强壮，就不会染病。再说，有染病的，也都被悄悄处理掉了。”
云凰忽然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个骷髅小姑娘能够靠近天都城了。
原来这里，根本就是一座死城！
现在灵戒被取走，活死病失去灵戒镇压，很快就会大范围肆虐，那时候殃及的是整个人界！
因此，这座城池必须毁掉，连同定居在此的人们一起！
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这些……你们早就……知道？！”
她盯着黎晏殊，一眨不眨的。
“是”
“既然知道，还是要灵戒，还是要得到盘龙珏？”
黎晏殊目光沉静，答案坚定，“是”
云凰身上蹿上一股冷意。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