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睿无法形容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又是为什么会做出那么冲动的事情。
冷静自持，所有的目的和欲望，向来被他压制得死死的，藏得深深的。
他的目的清晰而坚定，虽然达到目的的手段或许不被任何，甚至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但他从来就不是付不起代价的人。
然而白照歌的冷淡误解，甚至站到他的对立面，越走越远，终究让他破了功……
“圣女殿下似乎管得太宽了。”
白睿敛了敛神色，笑容微冷，黑湛的眸子里流露出阴郁。
呵！
果然是心口那根碰不得的肋骨啊……
“似乎……是呢”
云凰颇有深意地加了一句，“不过，谁让他曾经是我手下呢，好歹在西黄寨相处了那么久。当初他和春柳，哦，对了也就是如今守在北渊王宫中的那位神族女子舒乐，关系可是非常要好的。”
刻意加重了要好两个字，她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成功看到白睿展露出无法掩盖的戾气，云凰心情大快。
最恨这种笑面虎，看到笑面虎破功，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
正在云凰心情倍儿爽，白睿心情倍儿郁闷的时候，结界处突然传出震耳欲聋的响动！
轰隆隆！
白光刺目，宛如飞剑，刺得人睁不开眼。
云凰本能的伸出手臂遮挡亮光，待眼睛适应了强光之后，再看向南沟月前面的银瞳，脸色骤变！
“银瞳！”
她不管不顾的飞奔过去，想要接住轰然倒地的银瞳！
但她情急之下，竟然连看家本领云踪步都不会用了！
差一步！
她眼睁睁看着银瞳在她面前倒下去，银色的发丝铺展开来，像水中荇草……
“姐姐”
银瞳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唤，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纯净的笑，银色的双眼却仍旧直直的对着天空的圆月，轻声呢喃着，“好美，那就是……月亮吧？”
云凰跪趴在银瞳身边，眼泪不受控制，断线的珠子似的不断地滚落。
“姐姐……”银瞳的眼珠子似乎转了转，落在云凰脸上，笑容更加灿烂明亮，“姐姐你真好看……别哭……哭了就变丑了。”
云凰突然抓住银瞳的手，“你……你能看见了？”
她心底忽然燃起巨大的希望，或许……或许银瞳并不是太糟糕！或许他真的能好起来呢？！
也许这就是死地而后生，这就是奇迹？！
“嗯，能了”
银瞳的手越来越冰，目光仍旧落在云凰脸上，轻轻地仿佛梦呓般，“遇见姐姐……真好。如果……我还能有来世的话……一定要有双明亮的眼睛，一定要……更早遇见你！”
“不用来世！这一世就很好！银瞳，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云凰语速很快，恨不得一下子把所有的话都倒出来，“你看，你的眼睛已经好了是不是？！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好休息，一定会痊愈！”
她感到银瞳的手变得更冷，并且出现一种类似瓷器的冷硬质感！
这让她心慌，焦急的抬眼向站在他们身旁南沟月求证，“祭司大人，你说他会好起来的，是不是？！”
南沟月垂眸看着眼泪淋漓的云凰，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云凰心头大恸，“怎么会！他的眼睛不是都能看见了吗？以前他的眼什么都看不见！”
银瞳觉得身体很冷，很冷，而且越来越坚硬，继而失去知觉。
他心头却很平静，甚至有些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