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变态，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既然魔后千羽是你一手制作的人偶，那么人偶根本就不肯能怀孕生子！如今的魔界小王子是不是陌陌？当初你让邪云给我送来的那具骸骨，根本是假的，那时候你跟我说陌陌不在了，是故意骗我，对不对？”
黎晏殊描画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画下去，仿佛根本没被云凰的话影响。
他的神情专注的好像除了眼前的人偶，再没有什么更紧要的事情了。
整个寝殿里除了云凰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就在云凰快要沉不住气，扑过去抽他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语气淡漠而略显懒散，“是”
简简单单地一个字，让云凰的脑子轰隆一下炸了！
他轻描淡写的说谎，害的她痛彻心扉精神恍惚！一切的一切，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是”字就回应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云凰宛如悍妇，果真冲上去一脚踢飞他面前的书桌，砚台画笔漫天飞！
那个被黎晏殊专注凝视的人偶也被云凰一怒之下，大卸八块！
从始至终，黎晏殊居然只是提着手里的笔，坐在位置上动都没动一下。
这种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功力，让暴怒中的云凰都不由得赞了一声！切齿道，“你倒是很冷静么？！”
“不然呢？站起来和你打一架？”
黎晏殊抬起脸，两眼静静的望着云凰，黑湛湛的眼珠一瞬不瞬，十分专注。
可云凰看不透他的想法，或者说从来没看透过。
每次她觉得终于峰回路转的时候，却一转眼陷入风云飘摇。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她看不懂猜不透。
胸中的愤怒、恼恨、以及瞬间的暴发，都像轮起大锤却砸入泥沼里。
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泄了下去，只余缠在骨头里的无力感和倦怠感。
就这样吧！不管他想做什么，在计划什么，当年又为什么要说谎要欺骗，都不计较了。
想着想着云凰忽然笑了，垂眸看着依然坐在面前的黎晏殊道，“你会对陌陌很好，对吧？”
黎晏殊眼珠不动，深黑的眼睛里是云凰的倒影。
“会”
“那就好”
只要确定陌陌还好好的活着，只要黎晏殊会好好对他，她也不奢求更多。
“你……保重”
云凰转身向寝殿外走去，这次她没有迟疑不再心痛不再纠结，也不再回头。
黎晏殊仍旧保持原来的坐姿，手中的笔却垂了下去，然后扭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云凰的背影消失在寝殿外。
咔咔咔——
死寂的寝殿里突然传来细小的声音，黎晏殊的皮肤又像瓷器似的碎裂开来。
“父王，如果我是你，肯定会想尽办法把娘亲留下来。”
寝殿门口，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靠在门框上，扭脸看向远方。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黎晏殊的变化。
正是当初跑到第六天后，又炸平九天殿的肉团子。
“留下么？让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伤心难过，每天痛不欲生？”
再说，自从选定了要走的路之后，他就再没想过要回头。
“我觉得你现在的做法，更让她痛不欲生。刚才我趴在上面，看见娘亲哭了。这次她走了，肯定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