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过？”
云凰狐疑。
“嗯”
“能记住多少？”
黎晏殊看她一眼，没回答，而是直接到书桌前拿了纸笔，问，“要些什么？”
“我要你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朝三暮四，再也不隐瞒我欺骗我故意气走我，跟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们都要在一起。跟我保证就算……就算有一天三界真的崩坏，毁于一旦，我们死也要死在一处。”
黎晏殊本已经拿好了笔，已经准备好下笔了，听了这番话却顿住，笔端的墨汁就那么滴落在雪白的兽皮纸张上，染出一点黑色。
她所要求的，除了第一条，他从来没做过，第二条做过九成，其他的，是他正在做的。
这种时候，她突然提出这些要求，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吗？
他霍然抬眼，望着云凰。
云凰却没有看他，而是低头看着他案头摆放的一本《魔兽志》封面。
封面刊的是魔域特有的一种魔兽，是魔域少有的看上去温和可爱的魔兽，通体有柔软黑亮的毛，体型偏小，脑袋长得又圆又漂亮，尤其是黑黝黝的眼睛，像葡萄。
但是这种魔兽虽然表面看上去漂亮，但骨子里却并不像它的长相那样温柔可爱。
相反，它凶残狡诈，善于伪装隐匿，可以让人觉得它毫无攻击性，却在敌人最放松的时候一击致命。
黎晏殊之所以把它作为封面，原因只有一个——它专情。
漫长的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一旦丧偶，或者孤独终老，或者三日而亡。
两人都沉默下来，目光落在那小东西黑黝黝的眼睛里。
魔法做成的封面，逼真得仿佛它是活得，连眼睛里的光亮都在闪烁。
他们都从这种生物的眼睛里看到了固执。
“这些就是我要的保证”
云凰终于打破沉默，目光落在黎晏殊脸上。
黎晏殊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点头，“好”
他重新拿了张兽皮纸，挥笔急书，保证书一气呵成，用的是魔族文字。
“好了”
保证书完成的同时，墨迹也干了。
他把保证书交给云凰。
云凰接过来足足看了十几分钟。
“可以么？”
终于云凰保证书又放在黎晏殊面前，在保证书下角点了点，“魔君陛下，签字画押！”
黎晏殊被气笑了，但看着她这么固执地要一纸保证，心里有酸痛起来。
“好”
他签上自己的名字，甚至还用拇指站了红色的朱砂摁上自己的指印。
“可以了么？”
云凰拿起保证书对着他的签名和指印吹了吹，眉开眼笑，“成了！”
小心的收好保证书，心情更加灿烂。
——
魔宫的人发现，魔君和云凰的相处简直可以用形影不离来形容，就算当着众人的面，两人也总是手拉手肩并肩走在一起。
而且，黎晏殊看云凰的眼神，从来不掩饰眸子的脉脉情深。
这让众人觉得陛下或许又好事将近了。
黎陌望着父王和娘亲，却显得忧心忡忡起来。
黎晏殊先前对云凰十分抗拒，现在却百倍宠爱，好像把每天都当成了末日的样子。
这天黎晏殊照旧等云凰入睡之后才离开寝殿，其实他一走云凰就睁了眼，眼底有泪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