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胡亥的话,玉瑶终于忍不住了。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一滴一滴往下掉。
大街上,人来人往。
有几个路过的大娘,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玉瑶,纷纷围上来,关切地问道:
“小姑娘,是不是受欺负了?”
“是不是在这小子欺负你了?告诉大娘,大娘帮你报官。”
大娘拉着胡亥的衣袖,生怕他逃走。
“哎,大娘,您误会了。”
胡亥慌忙解释道。
“你这小伙,俺见得多了。”
大娘瞪了胡亥一眼。
“你看人家姑娘都哭成这样了,你别想走啊。”
胡亥苦着脸,用祈求的目光看向玉瑶。
这时,玉瑶的情绪也缓过来了。
她抬头一看。
见到眼前关切的大娘。
以及被大娘拽住,一脸生无可恋的胡亥。
眉眼弯弯,扑哧一笑。
玉瑶赶紧解释道:
“大娘,都是误会。他没有欺负我。”
“我这是感动哭的。”
大娘狐疑地看了一眼胡亥。
“大娘,他真的没有欺负我。”
“您看,这是他给我买的糖葫芦。”
说完,玉瑶扬了扬手中的糖葫芦。
大娘看着玉瑶手中的糖葫芦,这才放下心来。
她看这小姑娘年纪太小,害怕她被骗了。
“大娘,我真的没事。您放开他吧。”
看到另一个大娘还在扯着胡亥的袖子,玉瑶好心开口,搭救胡亥一把。
“行嘞。”
大娘放开胡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一丝歉意说道:
“不好意思啊小伙子,误会你了。”
大娘拿出一条粗糙的手绢,递给玉瑶。
“女孩子可要漂漂亮亮的,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谢谢大娘。”
玉瑶接过手绢,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花纹,
听着热心大娘的安慰,她心中涌出一股暖意。
在百越,她只有两个亲人——阿爷和阿哥。
虽然他们很疼爱她,但毕竟他们都是男人,不怎么懂女孩子的心思。
如今听到大娘像母亲一样爱护她,她心中那根弦被触动了一下。
看来,大秦的人还是挺友好的。
他们也不像寨子里的族人说得那么可怕。
“那大娘先走了。”
热心大娘挥了挥手,跟两人道别。
看到大娘离开,胡亥终于松了口气。
他揉了揉肩膀,低声吐槽道:“这大娘手劲真大。”
“行了,没弄疼你吧?”
玉瑶看着胡亥愤愤不平的模样,微笑着打趣道。
“我胡赵堂堂男子汉,怎么会被一个中年大娘伤到。”
胡亥吹胡子瞪眼,反驳道。
“扑哧。”
玉瑶被胡亥骄傲的表情逗笑了,她捂着嘴,笑着附和胡亥的话:
“对对对,咱胡二哥可是男子汉,怎么会被大娘伤到呢。”
看到玉瑶的情绪恢复正常,胡亥也放下心来。
他想了想,刚才玉瑶情绪突然激动,是因为他递给她一串糖葫芦。
莫不是,玉瑶没有吃过糖葫芦。
所以,被一串糖葫芦感动哭了?
想到这,这个没有情商的大秦公子,直接对旁边的卖糖葫芦的大叔说道:
“这些糖葫芦,我都要了。”
说完,直接扔了一串铜钱过去。
“全……全部?”
大叔有些不敢相信,突然来了一个大单。
他乐得眉开眼笑,赶忙连同插糖葫芦的稻草杆也给了胡亥,生怕他反悔。
“嗯?”
玉瑶傻楞住了。
“你买这么多糖葫芦做什么?”
胡亥拿着一草杆的糖葫芦,眼睛笑得只剩一条直线,开口道:
“我不是看你喜欢这玩意喜欢到哭了吗。”
“我把这糖葫芦买下来,你随便吃。”
“怎么样,你胡二哥我豪气吧。”
胡亥对着玉瑶挤眉弄眼,一副“我人傻钱多”的模样。
“啊对对对,胡二哥你最豪气了。”
说完,玉瑶顿了一下。
接着,将脖子上的平安扣取了下来。
她拽起胡亥的手,将平安扣塞到胡亥手中,接着说道:
“这是我从小就戴着的玉饰。”
“可能它是不值什么钱。”
“但是,它陪我度过了十几年的时光。”
“你是我在大秦的第一个朋友,我把它送给你。”
“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平安安。”
胡亥看着手中碧绿平安扣。
双手轻轻摩挲着这个不起眼的平安扣。
手中的平安扣材质不算好。
甚至能称得上劣质。
在咸阳,这玩意,他胡亥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是,现在的他,跟对待什么珍宝似的。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平安扣,将它带着脖子上。
他看着玉瑶,笑着说道:
“好,我的第一个百越朋友。”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以后在大秦,你胡二哥我照着你。”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玉瑶当成他的朋友。
他第一个百越的朋友。
也是他胡亥的第一个朋友。
毕竟在大秦,人人都惧怕他的身份和脾气。
这个大秦的小魔王,从小到大也没几个朋友。
若是这句话被大秦的臣子听到,一定惊掉下巴:胡亥这小子,居然还会交朋友?
毕竟,在大秦,胡亥就是个小霸王。
天不怕,地不怕。
就只怕皇位上的那位父皇。
除此之外,看谁也不顺眼。
就连陈凡,都是因为陈凡告诉他,百越之地可以种水果,他才乐意听他的话。
胡亥这小子,可是连看到路边的狗,都要上去踢两脚的纨绔子弟。
“好啦好啦,”玉瑶乐滋滋地笑着说,“我们继续往前走吧。我今天要好好看看大秦是怎么样的。”
玉瑶小跑着往前面去,胡亥在后面追着,手中还拿着一大把冰糖葫芦。
“你走慢点,我跟不上了。”
胡亥喘着气,认命地跟在玉瑶后面。
大秦的街道上,满是人间烟火气。
少女铃铛般的笑声,洋溢着人间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