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里,那些人已经打了起来。
对方人多,江老二又是个怂的,双拳难敌四手,江东一个人很快就落了下风。
“别打了!”
“别打了!”
不管江二婶怎么喊,那些人也没停止揍江东的动作,甚至把小店里的桌椅板凳都砸了。
动静闹得颇大。
温浅他们看了一眼就要走,奈何江亭舟长得太高,肩头还扛着个小丫头,父女俩的组合在人群里特别显眼。
二房的人看到了他们,就像看到了救星。
江二婶从人群里挤出来,“有人找你堂弟的麻烦,你快去帮帮他。”
可能是记吃不记打,又或者是习惯了欺负大房的人,面对他们的时候,江二婶脸上没有了唯唯诺诺的神色。
语气里带着命令,趾高气昂的模样看着就很欠。
闹事的人看到江亭舟,心里有些发怵。
这人长得人高马大,真要是打起来,可能他们一群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有所顾虑,那些人渐渐停下了动作,警惕地看着江亭舟。
江亭舟才懒得管二房的事。
“你们继续。”
说完抬步就走。
江二婶没想到江亭舟会是这个反应。
不管怎么着,他们都是江家人,出门在外难道不应该帮自己人吗?
“江亭舟,那是你堂弟!你居然眼睁睁看着他挨打,你还是人吗?”
江亭舟不想让女儿看到他冷血的一面,可二房的人总是能轻而易举挑起他的怒火。
“需要我帮忙揍他?”
他的语气很冷,眼神更冷。
江二婶嗫嚅着唇,“你们是兄弟,大是大非面前,谁重谁轻你不知道?”
“别来沾边,不然别怪我落井下石。”
江亭舟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暂停了片刻的打砸声再次响起。
“赶紧赔银子,不然你这家店别想开了!”
一开始江东还很横。
他可是见过世面的人,想找茬,没门!
可挨了打,他就横不起来了。
眼里满是不甘,他好好做自己的生意,招谁惹谁了!
“最后问你一遍,给不给银子?”
“做梦!我要去报官!”
“行,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给我砸!”
江二婶喊了一嗓子,“别砸了!那都是花银子买的啊!”
也不知道是心疼儿子,还是心疼店里的东西,江二婶大哭了起来。
有路人看不过眼,帮忙报了官。
平阳镇不大,温浅他们一家三口在对面的铺子买东西,正好能看到官府的人来,把江东他们一行人带回去问话。
店里一片狼藉,桌椅板凳被砸坏了,就连食材也被扔了出来。
爱贪小便宜的人哪里都有,这会儿有人浑水摸鱼,正在抢东西呢。
“这次他们损失大了。”
江亭舟扫了一眼,“我也觉得。”
如果顾客真的吃坏了肚子,他们的损失会更大。
温浅琢磨着二房卖地的银子,恐怕花得差不多了。
毕竟开店需要成本,而且他们一家人住在镇上,租房子也是要钱的。
也不知道前几个月他们有没有盈利,如果没赚到钱,这次放血以后想继续做生意可能就难了。
买了年货,江亭舟提议给媳妇儿和孩子一人买身新衣服,再买匹布料放家里,需要的时候直接就能用。
温浅和糖糖的衣服多得很,家里还有两身没穿过的新衣服,空间里有的东西温浅就不想费那个钱。
“年前好多东西都涨价了,现在暂时不买,过了这阵子再说。”
“没事,过年图的就是个气氛,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只要咱们高兴就好。”
江亭舟不是守财奴,一点都不抠门,这一点温浅是很满意的。
“银子在我手里,我想买的时候自然就买了,你别担心,我不会亏待自己的。”
想着空间里的金子也该找个由头过明路了,温浅说:“银子先攒着,明年我想打一只金镯子。”
暗自决定,以后每隔几年,就从空间拿些金子出来给自己打首饰。
过了明路的东西,以后用着就方便了。
她这么说,江亭舟就有了动力,恨不得立刻马上回家,多打几件家具。
多赚点银子,给媳妇儿打金镯,金钗,金耳铛……
糖糖是个爱美的小姑娘,她不缺衣服鞋子,但已经眼馋娘亲的簪子很久了。
“爹,我也想要簪子,还想梳好看的辫子。”
之前糖糖提过一次,只是那个时候被江亭舟忽悠过去了。
女儿即将三岁,不再像之前那么好忽悠,而且他也不想让女儿失望。
于是看向温浅,“媳妇儿,要不要给崽崽买一支?”
糖糖也眼巴巴地瞅着温浅,“娘,我好想要啊。”
孩子现在已经记事了,温浅不想一支簪子成为她的执念,以后被人轻而易举就哄走了。
点了点头,“那就买吧。”
糖糖高兴极了,主动去牵娘亲的手,蹦蹦跳跳跟在温浅身边,“娘,你对我最好了。”
温浅调侃她,“如果不买簪子,是不是就不好了?”
“都好!”
糖糖笑容灿烂,“只是买了簪子就更好了。”
温浅敲了敲小家伙的脑门,没再调侃她。
小孩子容易对大人的东西产生兴趣,这也是正常的事。
就像她小时候,也很喜欢母亲的首饰,裙子,高跟鞋……
孩子没有坏心思,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满足她,这不是难事。
去了首饰铺子,温浅让女儿自己挑。
糖糖人矮,看不清柜子里的东西。
着急地跺了跺脚,“爹,抱我。”
江亭舟单手把女儿抱起,这么一来,所有的首饰都在糖糖的眼皮子底下了。
平阳镇位置偏僻,铺子里没有名贵首饰,价格下到几十文,上到几两银子,温浅和江亭舟不用担心买不起,让孩子放心大胆地挑。
东西还没买呢,糖糖就乐得不行。
爹娘对她真的好好呀~
小孩子的眼光和大人的不一样,糖糖挑来挑去,挑中了最便宜的簪子。
木簪的一头镶着珠花,看起来很华丽。
但实际价格还比不上一支简朴,但做工精细的木簪。
“上面有花花,好看。”
温浅轻笑出声,“娘也觉得好看。”
让小二把簪子拿出来,温浅给人付了钱,总共一百文。
糖糖拿着簪子,高兴地往脑袋上戳,江亭舟怕她伤着自己,连忙拿过崽崽手里的发簪,“爹帮你戴上。”
“不要,要娘亲戴。”
娘亲梳的辫子好看,戴的簪子肯定也好看。
被嫌弃的江亭舟掂了掂臂弯里的人,“这家伙,一点都不怕她爹伤心。”
糖糖古灵精怪,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给爹戴上,爹就不伤心了。”
说着,就想把发簪戳老爹头上。
江亭舟嘴角抽了抽,脖子后仰躲了过去。
“再捉弄人就没收。”
“哼!”
糖糖头一扭,“娘,快帮我戴上。”
小家伙一脸迫不及待,温浅配合地把簪子别进发髻。
糖糖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娘,好看吗?”
“好看,是娘见过的最漂亮的崽崽。”
小家伙被夸得心情无比愉悦,转头又去问江亭舟,“爹,我好看吗?”
“好看。”
糖糖现在长大了些,越来越像温浅了。
心爱之人生的孩子,在江亭舟眼里就是最好看的。
把糖糖往上托了托,“还想买什么?”
“不买了。”
糖糖摸着头上的簪子,“就想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