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莉单手叉腰,颇有些派头,“我是这里的义务工,给钱。”
冷眸微微的一眯,“我没钱。”
……
糖糖的墨爷会没有钱,谁相信啊。
但是大壮相信,自己的老大身上都不带钱,也不带卡,都是由他支付的,“肖小姐,我来给钱。”
丁墨却一脸冷沉,目光几乎要将大壮撕成碎片,“我说没钱就是没钱。”
大壮:“……”
画风有点不对劲啊,但是他绝对不敢忤逆老大的一丝,尴尬的笑了笑,“肖小姐,对不起,我出门忘记带钱包了……”
肖莉总算是看明白意思,原来他们到歌舞厅就是专门过来吃霸王餐的。
“想吃霸王餐,没门。”柳眉微微的一束,再次看向丁墨,慢慢的打量着他,“你这件外套还不错,留下来当抵押……”
丁墨:“……”
这个死丫头好像存心让我出糗。
声音犹如穿过千里冰川,冰冷彻骨,“欠的东西我会还的。”
妞妞这时候已经回来了,冲着肖莉挥挥手,“姐姐,拜拜,明天见。”
在小孩子面前,肖莉必须维持住完美的形象,也就不好意思去追账了,“拜拜,明天也许姐姐不在这里,你过来找糖糖玩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跟糖糖吵架。”
“好,我们拉钩钩。”妞妞笑着伸出小指头,和肖莉勾了勾,丁墨就把她抱起来了,往外走去。
大壮却回头对肖莉有些神秘的一笑,“你要相信老大,这钱虽然没有给,但是这份情总是会还的。”
肖莉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一百多块钱谁都不会放在心上,她不过是想找丁墨的“麻烦”而已,谁让他之前用那种态度对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哼。
不给就不给,谁还指望他还情啊,那她还救了妞妞一命呢,又怎么算?
到了歌舞厅外面,晚风一吹,有点冷,丁墨赶紧将妞妞放进车里,然后把暖气打开。
车子刚刚启动,妞妞就从后面趴过来,用柔软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老爸,你和姐姐结婚吧。”
“嘎。”然后又是一个猛刹车。
坐在后面的大壮一惊,马上说道:“妞妞,快点做好,太危险了。”
都怪他,刚才没有帮妞妞系好安全带,目光瑟瑟的朝前面的后视镜看过去,丁墨的脸色冷沉,目光冷漠,看不出喜怒来。
可越是这样的神色,越是给人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感觉,压抑,沉闷,让人透不过气。
大壮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而死了,想将妞妞重新抱回到座位上,弥补自己的过失。
妞妞却扭了扭自己腰身,根本不配合,声音娇嗔,“老爸,你就答应我吧,姐姐长得漂亮,声音也好听,娶了她你也不吃亏……”
不吃亏?
丁墨的唇角微微的上扬,现在小孩子的思维未免太活跃了吧?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也许肖莉说得对,我真的好像不会教育妞妞。
看着老大隐晦不明的神色,大壮更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赶紧打断妞妞的话,“这结婚是两厢情愿的事情,肖小姐不同意也没有办法的。”
大壮很快就觉得肃杀之气向自己袭来,一抬眼,后视镜的那张冷容越发的凌厉,眸子里的厉光,让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冷飕飕的。
完了完了,我好像又说错话了,真的是说多错多,还是闭嘴为上。
可是心里却觉得冤得慌,结婚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嘛,妞妞是小孩子不懂,我解释一下也没有错……
恐怕他有一天被丁墨给做了,到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哎,真的是智商堪忧啊。
“大壮,你闭嘴。”妞妞却回头,学着丁墨的样子给了他一记刀眼,“姐姐不会不同意的,我老爸这么帅……”
丁墨,“……”
刚刚被大壮撩起来的怒气一下子就消失了,嘴角的边的冷弧越来越长,笑意有些得意,“妞妞,你为什么要我结婚呢?”
妞妞垂下眼眸,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我想有个妈妈,糖糖都有妈妈……”
丁墨的心瞬间就像是被揉碎了一样,心口闷闷的,良久,才吐出一口气,“你有妈妈,你妈妈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暂时无法回来看你。”
妞妞用力的摇摇头,“你肯定是骗我的,我妈妈肯定是不要我了,我现在就想要个妈妈,姐姐最好了,就像妈妈一样照顾我,陪我玩,只要你和她结婚,我就有妈妈了。”
那双眼睛的光芒突然间明亮起来,那是坚定的目光。
丁墨被震撼住了,这么多年来,自己几乎倾尽所有来照顾她,疼爱她,原来在她的内心,一直有妈妈这个位置在,这个位置无论自己如何的努力,也是取代不了的。
妞妞是个女孩子,身边真的需要一个妈妈照顾。
冷眸微微的一眯,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好,我答应你,一定让姐姐给你当妈妈。”
妞妞就像是得到了最大的赏赐,拍着巴掌欢呼起来,“太好了,以后我也有妈妈啰。”
大壮还在一片震惊中,嘴巴张的老大,也忘了合回去:这是啥情况?难道说老大要追……肖莉?
“那你刚刚的做好,回去以后就好好休息,不要贪玩了。”丁墨的心里涌过一抹悲凉,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低沉。
“好,我乖乖的听话。”妞妞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掩起嘴来偷笑。
丁墨启动车子,前面的景物快速的往后倒去。闪烁的霓虹变成的光影划过车窗,冷漠的面容越发的深刻,哪怕是覆盖着最华丽的色彩,也掩饰不住他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
很多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出来,最后定格在一个惨烈的画面:雨下的很大,昏黄的路灯光线浸着雨水,显得更加冰冷,地面上的雨水被鲜血浸染,猩红一片,泛着残酷而冰冷的色泽。
地上躺着十几个奄奄一息的人,其中一个就是他,他无力的躺在血水里,冰冷的雨点敲打在他的身上,身上多处的伤口都在流血,最后都掺到雨水里,变成了眼下这似乎没有今天的一片猩红……
他用仅存的力量想挪动手臂,可是手臂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移动不了半分……
不远处,两个高大的身影真拖着一个娇小的身体往面包车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