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鱼小心捧起云华右手,轻声问:“云华疼不疼?”
云华皱了皱眉:“疼是真疼。”
说完又潇洒一笑:“但是我皮糙肉厚的,没事。”
她取出小剑递给修鱼。
“看看这个。”
修鱼接过,好奇道:“这就是金精吗?”
“对。”云华点头。
拿着小剑从鼎中下来,找了个地儿盘膝坐下。
“我先恢复一下。”
修鱼点头:“修鱼不会打扰到云华的。”
云华笑了声,没说什么,闭上了眼睛。
她握着两块水灵石,运转着幻海幽书,水灵力在体内运行了几个周天,才终于恢复到充盈的状态。
睁开眼睛仔细瞧了瞧手中的小剑。
略一思量,便拿出最后几张灵符,简易地做了个灵力牢笼,才将小剑身上的封印揭了下来。
小剑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云华略松了口气。
她道:“修鱼,帮我启动一下感约的炼器大鼎。”
修鱼应了一声,不一会儿那八条巨长的银链重新爬上了赤红『色』的火焰。
不过这次不如上次威力强大,修鱼明白云华的意思,所以并没有引出更深的地火。
小剑被云华神识『操』控着,飞入了鼎中。
鼎中温度奇高,那种被火焰炙烤的熟悉感觉再次传来。
不过比之上次倒也不难忍受。
剑身之上微弱的金『色』光芒开始亮起,剑身清鸣着,似乎意识到自己危险的处境,开始躁动不安。
云华将神识一层层包裹在剑身之上,死死地控制着它。
同时伸出一根手指,从指尖落了一滴精血到小剑之上。
精血随着越来越高的温度,缓缓渗入了剑身。
云华神『色』惊讶。
金精在接受了精血饲养之后,仿佛不再抗拒她的神识。
她只觉神识到了一片金『色』大海,满目金灿灿。
大海翻涌着金『色』波涛,金灵气充斥着这里每一个角落。
她守住心神,连忙烙下自己的神魂印记。
感受到金精属于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她一颗心才真正落了下来。
“好了。”她道。
修鱼点头,一掐诀,火焰沿着银链退了回去。
云华单手一招,金『色』小剑便到了手上。
此刻的剑身敛去了那些玄奥的纹路,变得朴实无华起来。
只是剑身之上的光芒仍是黯淡不已。
云华心知金精如今处于一个很虚弱的状态,若不是因此,她也无法这么成功的让它认主。
她翻手取出那瓶金灵『液』,滴在了剑身之上。
剑身上的金光一下子亮起,将金灵『液』全部吸收了进去。
吸收完之后,光芒又重新黯淡下来,不过比之前要好一些。
云华便不再犹豫,将一瓶金灵『液』都喂给了金精。
过了很久,这一瓶金灵『液』终于被全部吸收完毕。
她能明显感受到金精的状态恢复到了之前的七七八八。
点点头,将金精收入了体内,放在了丹田温养。
神识内视之下,只见丹田灵力湖泊之上,浮着一把金『色』小剑。
体内的金灵力与水灵力开始产生第一次碰撞。
云华略有些受不住,嗓子一甜,吐了口血。
顾不得其他,她连忙稳定心神,按照无名心法所述,开始调和起两种灵力。
不知过了过久,她再次睁开眼睛。
眸中一道金光一闪而逝。
眼里不禁『露』出喜『色』。
这无名心法倒是真的管用,能让两种灵力在体内和平共处。
只是丹田之中的水灵力比金灵力旺盛许多,金『色』小剑只偏居一隅,犹如海上一叶孤舟。
不过金精作为金灵气产生的灵物,无需云华刻意运转,每时每刻都从天地灵气中吸收着金灵气进入体内。
假以时日,金灵力是必然超过水灵力的。
但是两种灵力哪个压过哪个都不好,她既然选择了这部心法,若想长久修炼下去,还得费心去找寻另外四种五行之灵才行。
吐出一口浊气,云华站了起来。
修鱼问道:“云华可是成功了?”
云华笑道:“应该……算是吧,成功地迈出了一小步。”
她道:“只是可惜那把中品灵器,竟然被金精毁了。”
因为她无法炼化那把灵器,没有认主,无法发挥出它本身的实力,只是将它当做了一把寻常刀剑来用,而金灵气所化剑芒又锋锐异常,所以才那般容易地将剑身砍断了。
修鱼道:“归灵岛上的灵器大多是当年的炼器师所炼,没有他们亲手抹除封印,旁人都是无法认主的。”
云华无奈地咧咧嘴角。
那些炼器师早在几百年前就陨落了,哪还能亲手抹除封印?
看来这些灵器注定只能随着时间被永远封葬在这里。
说道此事,云华也不禁要思考,炼制本命灵器这件事了。
每个修仙者几乎都会在踏入凝灵期之后一点点收集材料,为自己炼制一把本命灵器。
本命灵器靠自己灵力和神识温养,威力随着自己的修为提升而提升。
因为是量身定制,所以最符合自己所炼心法,且用时心器合一,犹如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她既然跨入了凝灵期,自然要考虑此事。
不过一切还是等出去之后再说。
大器族炼器一道无人可及,若是大器族还有炼器师活着,她自然愿意请他们炼制。
但现在只能出去以后寻找别的炼器师了。
再次回到村子里时,她讶异了下。
那间破落的房子前,村长似乎已经等了多时的样子。
“考虑好了?”
云华走过去沉声问。
村长一听云华的声音,惊得连忙转身跪拜。
“前辈……”他老脸上满是沧桑,似乎在这两天内又老了不少。
云华挑眉,一拂袖子挥出一道清风将他身体托了起来。
“有事说事,我听着。”
村长神情讷讷,枯瘦的身躯微微佝偻着。
“我……我想了很久……”
他声音苍老且沙哑,“我不走了……”
“不走了?”云华惊讶,“你可是等这一天等了八十多年了。”
村长长长叹了口气,似乎说完这个决定以后,整个人都如释重负。
“是啊前辈,我等了八十多年了……可我等久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想出去了。”
他目光浑浊而黯淡。
“早在我随着商船出海的那时候起,我便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朋友,我现在出去……还有谁记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