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家的晚饭,或者说宴会,并没有陆敬想象的那般觥筹交错,酒池肉林,很平淡,很安静,就如同陌不相识的人们,在酒店、饭馆相遇,各自吃着自己的饭,互不打扰,偶尔对桌上的饭菜做出品评。
期间,刘县令的那位新纳的妾室,总是不时在抬头或低头的时候,偷偷的用余光打量他,弄得他十分的莫名其妙。
或许她已经自认为自己做的很隐蔽了,但陆敬还是察觉到了。
“你这样不停地看他,他会知道的。你不用和我说话,心里想一下,我自会知晓。”
脑海中突然出现一道信息,吓得绮云急忙收回了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吃饭的样子,以掩饰自己刚才的突兀。
“我做的很隐蔽。”
绮云默默地吃着饭,内心暗暗想道。
“蝼蚁在窥视人类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但它们不知道的是,它们自以为的隐蔽的窥视,在人的眼中,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可是我是人,他也是人啊?”绮云晕了,按照她的说法,那自己岂不就是一只渺小的蝼蚁了。
“他……差不多就是不人了吧……”
“什么意思?”绮云再次忍不住用余光偷偷地打量陆敬,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除了颜色、大小,没有那里不一样啊?
“他,用你们的话来说,或者说用武者的境界划分来说,他是先天武者,的确可以算是一个……一个人。”
“但是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快要和我们同质化,即将成为和我们一样的存在,不死不灭的存在。”
“不死不灭……”绮云此刻全部的注意力全部被这几个字所吸引了,和长生不老相比,一时的荣华富贵算得了什么!
“对,不死不灭。”
“那我可以吗?”绮云内心默默地问道,她,心动了,她想要习武,想要,长生不老。
“你?资质不行!”
绮云面色一暗,果然……
“那个人的资质,在你们的种群之中,都可以说是上佳之资,你觉得你……行吗?”
“不行……”
“注意你的言行!”
一声厉喝,吓得绮云立马端坐了身子,但随即又塌了下来。
“这女人……不对劲!”
陆敬双眼微眯,刚刚她的一番举动,很诡异,相当诡异。
“但你和他们不同,你有我,你不死不灭可比他们简单多了。”
就在绮云的心情全然低落到谷底的时候,另一个绮云的一番话,有将她的心绪拨到了另一个高峰。
“待我实力逐渐恢复之后,你也会得到我的一部分特性——不死不灭的特性。”
不待绮云询问,那道声音便给了她一个解释,一个让她欣喜若狂,根本来不及,也不愿去思考,追究的答案。
“多谢县令大人的款待,能派人带我去昨夜的事发点看看吗?”
陆敬将手中的碗筷放下,其实他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吃过一次了,现在上桌,无乎礼仪罢了。
“我亲自带你去吧。”
由于夜晚的快要降临,刘县令的心情也开始逐渐紧绷起来,就连以往喜爱无比的饭菜,吃着也如爵蜡一般。
陆敬跟在刘县令的身后,将域完全打开,观察着那位年轻貌美的一举一动,但他失望了,现在她的言行举止并没有什么出格的。
“县令大人,不知……”陆敬突然愣住,随即摇了摇头,他问人家的妾室,过了。
“不知什么?”刘县令转过头来,疑惑地问道。
“不知这哭声以前可曾出现过?”陆敬笑问道。
刘县令微微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并没有,昨天晚上第一次出现的,当时可将我和夫人吓坏了。”
“但奇怪的是,我让守卫们去查,却什么也找不到,但哭声却一直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大,知道天快要亮的时候才消失的。”
“哦,这样吗……”
陆敬微微颔首,负在背后的手指轻轻敲打手腕,这种情况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宗门秘籍中也未曾记载过。
“到了,就是这间房间,昨晚的哭声就是从这间房间中传出的。”刘县令伸手指着远处的一间房间,全然没有再迈进一步的意思。
“可否建议我进屋看看?”陆敬看出了他的恐惧,也没有强求,问道。
一阵微风拂过。
“公子请便!”刘县令打了个寒颤,点了点头。
咔!
陆敬将被铁链拴着的木门打开,看得出来,他们对这间房间感到很恐惧,这些铁链用了就不止两条,巨大的锁扣就更多了。
单单是解开这些锁扣,挪开铁链,就花费了他不小的功夫。
推门而入,屋内的摆设、家具全部是上等,显然这位刘县令对他的发妻,还是十分疼爱的。
“额……”
陆敬额头不免几缕黑线,看着床上那几条……款式很奔放(对于这个时代),颜色很鲜艳的女士衣物。
直接挪开的目光,那县令夫人虽说保养尚佳,姿色也属上资,但陆敬表示,他是个不忘初心的男人。
过了一会儿。
刘县令看着重新走出房间的陆敬,急忙大声问道:
“怎么样?陆公子可曾发现了什么?”
陆敬摇了摇头,他不曾在里面发现什么,除了那几件鲜艳的衣服之外。
“这可怎么办啊!”此刻的刘县令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串。
“今天晚上我会在这里呆一个晚上。”陆敬将门重新锁好,缓缓说道。
“那就有劳公子了,公子就是刘某的恩人,再生父母啊!”刘县令那个激动,拉住陆敬的手掌就是一阵夸赞。
“严重了!”
陆敬不动声色的将手从刘县令那里拉了回来。
“老爷,怎么样了?”
绮云看着独自回来的刘县令,急忙迎上去问道。
“今天晚上你们就放心休息吧,那陆敬说今天晚上他会替我们守着的。”
“这样啊……”绮云看着刘县令似乎想要做什么,随意找了个借口直接回房间休息了。
“怎么办?”绮云害怕了,她还没长生不老呢,她还没有坐上女皇的位置呢,她……
“不用慌,今天晚上我想个办法把他打发走。”
另一个绮云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而是继续将信息直接传达到她的脑海里。
“……你去把那面镜子拿来,照我说的做。”
夜晚,群星闪耀,但与那皎洁的明月相比,这些闪耀就好像是为其做点缀一般。
陆敬静静地盘膝坐在房间外面,刘县令派人弄来了一块巨大的摊子,虽说他明确的表示不需要,但还是被其硬塞了进来。
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进房间,嗯……不方便。
“呜呜呜……”
陆敬直接睁开双目,望向传出哭声的房间。
这哭声就像是约定好的一样,天色刚黑,它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