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食堂内。
“你好,裴诗年同学,我可以坐你对面吗?”
张杨放在一旁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和喜欢的女生搭话,他能不紧张吗。
听到声音,裴诗年抬起头,这不是刚刚才过去买饭的男生吗?他室友呢?
裴诗年看了一眼张杨身后,他室友早就走了,再看一眼此时紧张万分的张杨。
这个时间食堂人不多,很多座位都是空的,裴诗年没搞懂他为什么要坐她对面。
不等裴诗年拒绝,张杨直接就坐了下来,那快速的样子生怕遭到拒绝。
“额......算了,坐就坐吧。” 裴诗年心想。
将食物塞进嘴里,尽管味同嚼蜡,但裴诗年还是在努力的进食。
她清楚的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日子再怎么糟糕,饭还是要吃的。
张杨做了一次又一次的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裴诗年同学,你好,我是金融系的,我叫张杨,今年19岁,b市本地人,无不良爱好,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哗啦啦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张杨明亮的眸子里充满希冀的看着裴诗年。
裴诗年乍一听这自我介绍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在相亲现场呢,等仔细看看面前这个这个红着脸的男孩,裴诗年直觉这个男孩很单纯,自我介绍的样子傻乎乎的很可爱。
裴诗年伸出手,“你好,张杨,我叫裴诗年,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眼前的裴诗年微笑着,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纯白色的蔷薇花,双眼弯成一轮月牙儿,笑起来都能看见眼角的褶子,张杨看的呆了。
张杨当时话都说不清楚了,手伸出去的时候都是抖的。
最后两人在一起吃了午饭,没聊太多话题,但两人加了好友,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头吧?”张杨想。
吃完午饭,张扬本想送裴诗年回去的,但第一天认识,怕自己骤然提出这个请求会太唐突。
而且送女生回去是男朋友做的事,他怕现在就做的话太着急了,到时候吓到裴诗年也不好。
最后两人在食堂门口互相道别。
裴诗年刚回到寝室坐下,手机提示音就想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裴诗年加的兼职群。
“最近学校附近有个社区举办汉服活动,一天两百有意向私聊。”
看了下课表,有时间,裴诗年私聊了主办方,确定好兼职事项。
放下手机正准备休息,胃里就开始一阵翻涌。
裴诗年冲到卫生间,一阵呕吐过后,裴诗年全身脱力的蹲在地上,最近几天裴诗年只要吃过东西没多久就会想吐,她觉得可能是肠胃出问题了。
拿起手机给李梓霖发去消息请她帮忙带点药回来,裴诗年感觉浑身疲惫,每天除了上课做兼职,裴诗年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睡觉。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当一个人变得嗜睡的时候,就是在逃避现实。
不一会儿李梓霖带药回来了,把裴诗年从床上叫起来,裴诗年迷迷糊糊吃了药,又继续睡了一会儿,到下午上课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好很多了。
可是李梓霖看着裴诗年惨白的脸色还是放心不下。
“年年,要不一会儿放学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吧,我感觉你脸色不是很好。”
裴诗年勉强撑起一个微笑。
“放心,我没事的,就是简单的肠胃不适,我吃点药,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在裴诗年的坚持下,李梓霖是在没办法只能作罢。
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好吧,那你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立马带你去医院。”
裴诗年安慰着她,“好,我没事,你就放心吧。”
等下午上完课回到寝室,张杨一直在纠结要怎么发消息给裴诗年,发什么内容好。
他又想起来今天不小心看到裴诗年手上带了个护腕,是手受伤了吗?
于是寝室里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张杨抱着手机不停的问,
“你们说刚认识就送礼物合适吗?”
“我用什么理由送礼物呢?”
“最近好像没有什么节日吧?”
“她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王东仰天长叹,“啊,这就是陷入爱情里的男人啊!”
顾清霄看着张杨一副痴迷的样子,有点惊叹于裴诗年的手段,两人才第一天正式认识就能让张杨这样。
顾清霄心想,“这个女人,不简单。”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了一周,周六早上,李梓霖陪着裴诗年来到医院拆线。
“愈合的还不错,这个星期记得先不要沾水。过三天再来换一次药。”医生嘱咐道。
周末李梓霖要回家和家里人一起吃饭,而杨笑笑和陈亚也不是能在寝室安分待着的人。
周五上完课,就又出去玩了,只要不上课,基本很难在寝室看到两人的身影。
裴诗年倒是习惯了这样一个人待在宿舍的日子,有时会她还会悄悄庆幸宿舍里没有人。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裴诗年才能有些许的放松。
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裴诗年可以肆意的任由情绪泄露,不用微笑,不用伪装,不用说自己很好没事。
甚至可以不用躲避舍友给爸爸妈妈打视频电话,尽管从来没有人接。
有人会疑惑为什么不是打电话呢,其实裴父裴母刚走的第一年,裴诗年也会拨打他们的电话,从无人接听到停机,最后变成空号。
一直到裴诗年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五月二十四日,距离高考没几天了。
生日那天裴诗年在姑姑裴凤家吃完晚饭就回到了家,爸妈去世之后,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掉还债了,只剩下这栋房子成为了裴诗年唯一的精神支撑。
生日当晚,裴诗年听着债主猛烈的捶打敲门声,躲在衣柜里不敢喘气。
一直等人走了很久很久,裴诗年颤抖的拨出爸爸的电话,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听几十秒空号提示音的她,听到的却是电话打通的嘟嘟声。
在短暂的几声铃声里,裴诗年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爸爸的电话打通了!原来自己这一年来遭受的一切都是大梦一场!”
可是没多久,对面接了起来,当裴诗年听到电话里陌生的一句,“喂?”
她才明白,这场只有几秒期望痛苦不再发生过的梦终究是醒了。
挂断了电话以后,裴诗年来到爸妈的房间里嚎啕大哭。
“原来,一切曾经存在过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慢慢消失,就像手机号,总有一天会被别人重新注册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