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走进居民楼，楼道里一如既往的干净。
楼道灯照着这里，昨晚最开始见到的诡异场景并没有再度上演，安静得过分。
她向上走，楼梯间的温度在下降。
二楼没有问题。
三楼没有，问题。
四楼有人在走动，有鬼怪在走动。永生只看了一眼就迅速上楼，不管他们投过来的视线。
五楼左边的房间门发出声响，像是要打开。
打开了，尖长的黑指甲在门框上扒着。
永生加快上楼的脚步，离开五楼的区域，回到自己六楼的区域。
浓重的寒意侵袭着她的身体，皮鞋踩着地，感受到地上灰尘的颗粒质感。
地上的灰尘好多。
“吱呀——”
右边房间的木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巨大的拳头露出来，皮肤鼓胀，血管位置青黑交加。
这才几点啊，就这样了。
木门框都是破损的痕迹，老旧的颜色。
永生不再逗留，转动钥匙打开602。
她伸手摸索开关按下，昏暗的客厅明亮起来。永生走进去，把房门关上，隔绝外面的寒气。
客厅的窗帘今早拉开了，为了让阳光照进来，挥散掉客厅晚上残留的污染气息。
永生走过去把窗帘拉上，窗外的小区处于一种半暗状态。
她坐在沙发上，晃晃茶壶，里面没水了。
永生拿起茶壶，走去厨房，找个烧水壶接水烧开。
昨天还没有厨房，今天突然出现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更新关于厨房的规则。
永生打算洗个手，手碰到水龙头开关就顿住了，收回手，专心致志地等待水烧开。
“咕噜咕噜”
永生把开水倒进茶壶里。接着查看保温壶里的情况，没看见里面有水，她将剩余的开水倒进去。
回到客厅，倒一杯水晾着。
永生百无聊赖地躺着，人设这种事情还是随意一点吧。
今早见到的几个新住民，昨天一起入住的新住民，他们的表情和昨天大不一样，少了很多瑟缩。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新住民的人设是会变化的，会逐渐回归到最真实的模样。
永生晃晃手里的茶杯，吹吹热气，抿一口。
她看向客厅的电视，再看向电视旁边的挂衣杆，上面的衣服没有变化。
永生喝完水，放下茶杯，去书房完成今天的学习任务。
明天要上体会课，看点什么呢？
有一本《多种职业探索》，永生从书架上拿下来。
封面是简单的黑白配色，永生打开书，第一眼见到的是一个折叠的人物造型纸。
展开来看，是一个带着黄色帽子的男人，身上穿着松垮的毛衣，手上拿着细长的画笔。
是个画家。
他眯着眼睛，眼缝中似乎有着光。
永生完全打开这个人物造型纸后，整个书房的场景变了。
书房成了画室。
精心打磨的原木画架，墙角是重重叠叠的静物写生台，角落里放置着各式各样的画笔和颜料。
画家笑着看永生，开口道：“美丽的小姐，请允许我为你画一张人物像。”
“等一下，”永生走过去，手指摩挲着他的画纸，抬眼看画家，“要不我来为你画一张人物像吧？”
画家微笑着摇头：“不，小姐。我来为你画一张，你会喜欢的。”
“不，我不会喜欢的。”永生毫不留情地否决。
画家的笑容停住，嘴角的弧度变小，直至变平。
永生把画板转过来，拿起画笔就要往上面画，画家冲过来按住永生的右手，直视着她的眼睛。
“小，姐。”画家磨着牙齿，“我，来为您，画人物像。”
“不。”永生也看着他的眼睛，“我要画你的人物像。”
画家手背的青筋暴起，眼神逐渐变得凶狠，语气低沉：“小姐，我劝你还是让我画。”
画室弥漫起灰烟。
永生抬起左手按在画家的手背上，抽出自己的右手，白皙的手背被压出淡红痕。
她一字一句道：“不，我要画。”
画家被气笑了，想要抽回自己的右手，却纹丝不动，一点都抽不出来。他心里翻滚的怒气顿住一秒，又很快汹涌起来。
他的左手向后挥，把角落里的颜料桶召唤过来，妄图泼永生一身。
永生张开右手，无形的灵力罩将颜料反泼回去，将画家的衣服染成黑色，气味飘散，像是难闻的油漆味。
细看黑色颜料，上面还有蠕动的小虫子，在画家身上爬着。
画家又惊又怒，猛地将自己的手缩小，抽回来。
“这样吧，你不画，我也不画。”永生把双手背在身后，和他打着商量，“怎么样？”
画家才不肯听，拿起画笔就要下手，结果还没碰到画纸，画纸就成了碎片。
“你！”
永生摊开手道：“现在谁也画不成了。”
画家幽怨地看着永生，右手就要从一旁的画桌上拿起画纸，结果一阵风吹过，画纸被吹到颜料桶里。
“不能画了哦。”永生伸出食指晃晃。
画家眼睛出现红色，他一把扯下身上粘着黑色颜料的毛衣，把毛衣撕成两半裹在双手上，就向永生袭来。
“三，二，一。”
永生倒数着，最后一声“一”结束，幻境消失，再次回到了书房。
人物造型纸的画家，大变模样，头发竖起，双眼瞪大且赤红，身上是一件灰色的里衣，双手裹着黑毛衣。
她看向这一页角落的“10”，这个幻境是有时间的，时间一到，幻境自然消失。
永生把画家的人物纸翻过去，这一页的空白区域变化。
上面画着数个或惊恐或微笑的人物像。
那张画纸和书本的纸是一模一样的质感，就这一页的人物像来看，要是让画家真画了她的人物像，她就会成为这些人物像的一员。
印在这本书上。
永生不打算继续看这本书了，改天有时间可以看看。
看这本书不算学习，只能再挑一本礼仪的书籍看了，也不知道下一次的礼仪课安排在哪天。
先提前准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