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和笙歌说了一下症状。
库鲁病临床表现初期只是头疼和关节疼。
中期出现手足徐动症和误导病样,在在突然受噪声或强光刺激时也会发作。通常有踝阵挛,膝阵挛也常见。肌肉萎缩,情绪不稳。
晚期会丧失记忆,死前伴随大笑。此期从病人自己不能坐起开始。运动失调、震颤、语音障碍更加严重,病人失去行动能力。腱反射亢进,出现抓握反射,部分病人呈现锥体束外性姿势和运动障碍。最后,两便失禁,吞咽困难导致饥渴。病人出现衰弱、营养不良和延髓受累的症状,多因发生压疮和坠积性肺炎而死亡。
换句话说,在这3到6个月的时间里,Assen会被逐渐剥夺成为人的能力,变成不会思考丧失本能的有机体,直至死亡成为无机体。
Assen低头沉默半饷,低声看着笙歌,“你会陪我吗?”
笙歌愣了愣,点点头。
没什么好说的,那一个眼神便说明了一切。
换做是她,她也一样会这么做。
笙歌和Assen去A过a市。两人因为病情缠身,原本不能批下来的出国证件也很快批了下来。
去a大转了一圈。笙歌原来的导师Pierre也还在,只是人已经很老了。白发皱纹都已在身上侵染。
笙歌抱着Assen和Pierre,聊数学问题,数学前景,聊学校历史。
“YoulikemystudentLuna。(你像我的一个学生,露娜。)”
笙歌笑笑,“Likemebeautiful?(像我一样帅吗?)”
Pierre笑了,“Shemustbeexcellentinhercountry。(她现在在她的国家工作一定很出色)”
“Yeah.(那必须的。)”
Pierre哈哈大笑,“Noshameeither.(厚颜无耻你们是一样的。)”
笙歌笑笑,不说话。察觉到Assen又要犯病,匆匆和人道歉离开,喂了药,把人抱在空旷草地。
逛完校园后又带人回原来的别墅。这栋房子一直留着,也被当初Assen救治的一些人看护得很好。
大家笑眯眯地欢迎着Assen的回来。
笙歌也只是笑眯眯地迎视。
也许Assen是罪大恶极的一个人,但在庞大救助人员基数前,为他祝福的比诅咒他的人要多得多。
这一点她同样无法否认。
晚上,Assen恢复了一点意识。
笙歌把药准备好,端给Assen。
Assen笑了笑,看着她。
笙歌眨了眨眼,笑了笑,和着水将药一饮而尽。
Assen去摸喉咙,没摸到药,才笑着将手中的药倒入口中,咕噜而下。
两人换了睡衣拥抱而睡。
“我问你,你后悔吗?”笙歌抱着人唇靠着他的额头,轻声问。
“不后悔。”Assen没有犹豫。
“吃人了得这个病也不后悔吗?”笙歌很平静。
“没什么后悔的。”Assen轻笑了笑,“我不吃,你根本不会回来。”
真敏锐。
“就知道你从来不会悔改。”笙歌笑骂。
意识开始模糊。
床上的两个人一同陷入沉睡。呼吸逐渐变轻,逐渐失去呼吸。
--这一世的陪伴我不知从何考量。没什么后悔不后悔,也没什么糟糕与否。
只是这么做了,那就这么做下去。
仅此而已。
也许,欠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