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穆盛还是只有那句话。
笙歌垂眉，“可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我辛苦造出的机器自爆保全。不甘心这帮孙子毫发无损，不甘心世界对我们公司，对我国的污名！”
“不甘心林教授那样的人舍身救莉莉丝，智能科技被人心肆意玩弄、诋毁！”
“我明明是有雄浑财力，有强悍的科技实力，却活得不是个人样！”
“我更不甘心，我还没有再造出第二个月月！第二个威威与莉莉丝！”
笙歌说完，房间里一片沉默。
她慢慢看着穆盛。
他面无表情，眼里奔涌着泪水。
他又何尝甘心？
何尝不痛心？
很久，很久。
黑暗里的泪人流干了泪，呆呆地看着小窗口。
窗外也是一片漆黑，却仿佛有能看清一切的光度，让眼睛在黑夜里也能看清人的眼睛。
【黑化值100。】
“我不甘心。”穆盛说，“很愤怒，愤怒为什么要陷害于我？”
“愤怒为什么会将你们陷入如此境地？”
“更愤怒一个国家能如斯恶心。”
“甚至世界都是这样。仅仅是因为立场不同。”
穆盛苍茫，“我不愿意站什么立场。”很快坚定，“但我是Z国人，永远是Z国人。我想回国。想用一生精力投入国家生产线上。”
笙歌微笑。
愤怒好啊。
积极的愤怒激人奋进，保持抗争。
穆盛抬手，摸上笙歌的脸，“我这辈子，很对不起你。”
笙歌笑，打开手，“知道就好。”
穆盛笑笑。
笙歌牵着他的手出门，走入夜色之中。
10月29天。
齐瑞一行14人回国。
刚下机场，小妹与妈妈便冲上来，抱着就是一通哭。
哭完之后仔细观看笙歌，说瘦了瘦了，眼睛都凹进去了。头发干枯，脸蜡黄，手超细，哪是人样啊？
说着又是痛哭。
爸爸也在那里抹眼泪。
笙歌陪着他们两天很快回工厂。
穆盛被招进工厂，直接挂号工程师，负责“月月”的恢复工作。
刚进去，被李雅拉住，走到张教授面前。
张教授眼睛通红，看着就要落泪，生生止住了，“老林，糊涂啊。”
感慨一声，擦拭眼泪，整理情绪说，“老林这样不意外，换我，我也会进去。”
吸气，摸出一个光盘，“莉莉丝是独一个，没有复制可能。”
说着叹气，“之前你说要装自毁程序，老林舍不得。说哪有生了孩子给孩子装炸药的道理？”
“那哪是孩子啊？那是神啊。”
“老林天天抱着图纸与莉莉丝睡，整天扎在工作室。”
“你说要检查自毁装置，他直接给你整了一个假的视频。就炸弹套上莉莉丝的外壳，就完事了。”
“你说不准留备份，三炸三次重建，将公式刻在脑子里。”
“老林不，其实……”说着张教授哽咽，“公式他早就记入脑海。他怕他不记得，让我背。可我忘了告诉他，我，我……记忆力下退的厉害。他说得我根本没记住。”
“我想看着莉莉丝长大，开销，记上我的名。哪怕是个副手也好。”
“之前都是老林主控，我做的不多。”
“他瞒着你，我惭愧，也下意识跟着瞒了。”
张教授又拿出一个文件夹，“我能记得的，全在这儿了。但有些东西不全。”
说着又落泪了。
不止为林教授，也为自己。
笙歌觉得这个故事匪夷所思：就这么耗损了13的资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