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求佛啊。”笙歌刚出来,站在殿外的刘慎便讽刺,“你这双眼睛是求佛能求来的吗?”
笙歌偏头,静默两秒,离开。
刚走两步,被刘慎扯住斗篷帽子。
“求佛不如求我。”他笑说,走到笙歌耳边说,“我是你这世上唯一能依靠的人,妹妹。”
笙歌一言不发。
不想说话。
刘慎率先离开。
笙歌盯着他的背影,无光的眸子停留半刻,移开了视线。走下楼梯,一步一步行走在脚印中。
之后,带出来的五百人每天都在广场上操练,捡柴、烧火做饭也有人包了,看着刘慎有长期的打算。
除此之外,刘慎多方写信联系人。
他的任命诏书被一把火烧了,这意味着什么,笙歌很清楚。
刘父也都知道了刘慎要起兵造反、自立为王的事了,特别支持——笙歌对此完全见怪不怪——寄了二十万银票过来,并表示:儿子你好好干,爸比支持你——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刘慎每天都很忙碌,时不时要出去。
笙歌与静两个女眷就窝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听风听雪听外面比武的热闹声。
过年了。
这个年夜,笙歌与刘慎在清山寺庙里度过。
刘慎命人在院子里煮了五十口肉汤,每锅都是扎扎实实的一头大肥猪。
大旱饥饿的年月里,还能大口吃肉是件奢侈的事。
笙歌闻着肉香:知道不久他就要起兵祸乱。
“吃啊。”刘慎难得与笙歌同桌吃饭。
往日里都嫌她是个女流,不配与他同桌。
过年了,她一个瞎子倒是意外有了一个“亲人”的名号,也与刘慎坐起同吃一锅肉。
笙歌摸索着拿起筷子,扒拉着碗沿。
碗很大,碗里的肉更大。
笙歌还未张嘴,便被肉烫了一鼻子,哆嗦放筷。
对面刘慎“哈哈哈”。
笙歌也不理,继续摸索着吃肉。
今天过年,上下一同过年。静也被叫去吃肉,不用伺候她。所以,笙歌吃肉也成了技术活。
拨动着筷子,尝试着咬住一块,然后摸索着往下咬。但是咬不住,别人能轻易定位肉长哪里,笙歌不知道。拨弄之下,碗动汤撒,衣服上一股肉味。
“我来吧。”刘慎拿过碗,拿她的筷子将肉一块块扯下,让笙歌挨着碗沿一块块拨动着吃。他自己掰了骨头吸汁——这个时候,他也清楚食物的重要。
可以奢侈一把,但绝不可以浪费。
年夜匆匆而过,后面的日子刘慎更是忙得不见踪影。
山下山上也有了别的身影。来来往往,十分热闹,给寂静的冬日增添了许多嘈杂。
因为西北、东北大旱,无数百姓听闻造反,纷纷自相前往为兵。
刘慎的队伍从最初的五百激增到三万人数。
笙歌与静就躲在院子里不见人。院门紧闭。若是见人,也必将脸与身形遮挡着严严实实。
人多了,便什么类型的人都能见到。
她长得符合这个世界的审美。静会点功夫,但就怕双手难敌四拳。
为了减少麻烦,笙歌都躲着不见人。
同样烦心的,还有寺院的老和尚和小和尚。
日日被人偷灯油,老和尚心疼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