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拿剑砍草,凭着记忆开辟道路往前寻找。找到记忆中的公主陵入口,却怎么也不见门。
大家疑惑是否找错了。
牧毅恒也有些怀疑:自己老了记错了?
夜黑了,几人去过去的闲王府居住。意外的是,闲王府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破败,房间里到处有着灰尘,但柜子里的被褥甩一甩就能去灰。
牧毅恒觉得奇怪:这里不久前住过人?
他掌灯四处转,亲信护他左右。
行至书房时,发现地上有具尸体。已经腐烂了。
亲信查看,从身上摸出一把刀。
牧毅恒愣住了,“拿过来看看。”
亲信将刀递上。
刀上血迹斑斑,刻的纹路却很清晰。
鬼无。这是鬼无的刀。
笙歌就在这里!全在这里!
牧毅恒确信。
“夫人?”忽然有人出声。
牧毅恒转身,见一只大山鼠穿着长袍戴着眼镜一副儒相。
“还真是夫人?难为小生这么多年还能见到故人啊。”大山鼠感慨。
亲信要动手,被牧毅恒拦住了。他躬身,“小诸葛先生。”
“你来这里祭拜大人?”他问。
牧毅恒眼睛笑了,“是,先生知道皇陵入口在何处么?”
“你要知道入口做甚?朝着山体祭拜就是了。”大山鼠忽然警惕。
“先生知道公主陵在哪。可否告知于我。”牧毅恒笑着说。
大山鼠的眼镜里闪过精光,身上气势爆发,“夫人,劝你不要打陵墓的主意。小鬼死前交代过,若是你来,若只祭拜,可安然无恙离开。若要进陵,大人死令:杀了你。抛尸荒野。”
牧毅恒笑。身边的一人摸出法器。
而房间四周瞬间爬出一堆山鼠。
山鼠将鬼无的尸体搬走,其余的山鼠补充位置。一个个眼冒精光看着他们。
成精了。
大山鼠诡笑着看着牧毅恒。
牧毅恒说,“可否麻烦先生明日带我们祭拜。”
大山鼠收了诡笑,无比真诚地说,“好啊。”
法师有心想问,牧毅恒笑笑不说话。
第二天,大山鼠带着他们去了一个山谷,让他就在这里随便祭拜。
牧毅恒笑笑,认认真真拜了拜。
大山鼠和一群山鼠盯着他们,看样子是牧毅恒不走他们不会离开。
牧毅恒作势要走,顺便打听着闲王府的消息。
“那啊,闲王他们三十年前回来过,半年前老死了。”
“那他们葬在何处?毕竟是故人,也想去祭拜祭拜。”
大山鼠呆愣,“不知道。”
离开龙脉,亲信问该,不进公主陵吗?
牧毅恒笑,笑里压制着怒火,“你没发现奇怪之处吗?”
“先是鬼无,后是鼠精。”
“简直是护卫一般。守护着这片山体不让人靠近。”而他是这片山体的禁止人员。
牧毅恒翻出最近一本《妖怪语录》,里面的内容已经靠向粮食,有对粮食的各种思考。
而这本是在十年前。
而刚好,东北地区新种粮冒出,传入整个北部地区。
这种新种粮耐旱耐虫,粮产丰裕。而查其源头,最后是个不知名的富人手中流出。
而五十一年前,笙歌就是派“小诸葛”去配合寻粮试种。搭档正是鬼无。
还有东玉。
东玉这个地区神奇地延续了当年与安国签订的条约内容。保持独立,兴建港口,发展海运业联通南北,保持独立。甚至是在混乱的五十年内战中依旧有股神秘的军队帮助其不受困扰。
他现在确信:笙歌死前一定有所布局。这盘局,在五十年后才被他察觉。
“先去趟东玉。”牧毅恒说。
进入东玉,牧毅恒看着街道上忙碌的人们,去茶馆里听书,听一只鼠精与一个侠客四十年相互扶持寻找精粮的故事。
又去倌馆里与众多女人们挤在一处听戏子说唱“大将军与大家公子的爱情故事”。
也去书店翻阅书籍。入门赫然就有《妖怪语录》。
牧毅恒笑着看着这一切。
“大人,你为何微笑?”亲信问。
“觉得怀念。”牧毅恒说。而后问书商,“店家,你们这里的皇是谁?”
“皇?我们这里没皇。我们只有一部法典和一座行司处。你要不要来一部法典,外乡人?”店家从书架上拿出一部法典,“了解法典就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了。免得被送去行司处。”
牧毅恒结果法典,看着看着就哭了。
原来你的世界在这里。
“大人?”亲信问。
牧毅恒摇摇头,付钱买了法典。法典里有很多律法,行书很直白,直接明了地告诉你哪些可以做,哪些不该做。做了会有如何后果。
就是老妇人听了也清楚该如何行事。
是她的风格。
里面的律法有很多很熟悉,其中男女婚姻自由特别典型。
她一心记得安国历史,原来将历史嫁接到此处。
真是厉害。
牧毅恒捂眼,怎么办?又心动了。
泪水落下,很快被擦尽。
牧毅恒出去感受这个地方的风气,去看每一处风景,走每一个街角。
最后,牧毅恒买了一块很大的地,交给自己亲信,让他们世代守候此处不受干扰。
又花钱找人着写一部书,写述一部关于:一个女扮男装的大将军调戏贵族公子,最后拐着贵公子一块去了军营打仗,死后安葬在一块。
这个故事意外地对东玉人民的胃口,一经出售立马销售一空。
牧毅恒笑笑,他也想,有人记住他们的历史,即使最后的结局不一样。
半年后,牧毅恒寿寝正终。葬在了临海的高山之上。
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东玉地区和大海。
他想长眠于此,在她建设的世界里。
这里,有她的抱负和美好笑容。
那年,那个元宵夜,是那么美好。
那是他的全部青春年少。
安国龙脉,闲王府。
破旧的大厅里多了一张崭新的地图——公主陵地图,和一张纸,上书:可以帮你找找偷入陵墓的王氏叔侄二人。
大山鼠沉重地看着地图,眼里充满了疑惑。问手下,“夫人呢?”
“死在东玉,还编了一本书,挺好看的。”
大山鼠接过《共江山》,看了看,“啊?大人是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