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笙歌，男子撑起身子，打起力气笑道，“我来报道了。”
“吃饭了吗？”燊跟了出来，而后定定地看着男子。
笙歌笑容僵硬，拉住燊。
大哥，你身边四头僵尸，你是找阎王报道的吗？
“我让你止血，不是让你来避难的。”笙歌叹气，“行了行了，你暂时在这里呆一宿吧。小绿，叫个医生来。”
小绿是头绿毛僵尸，正是笙歌刚才拍得“人”。
小绿是本地郊外一头两百年的小粽子，因为村子开发建设，他的墓被人削了坟头做大棚蔬菜。
因为阴气足够，小绿也生了一点灵智，本想出来找人报复的他被新时代的电视所吸引，暂时忘却了报复。
知道这附近有个大僵尸，傻乎乎地找到燊的公司报道。
前台小姐姐被他身上的破烂味吓到了，还是燊出面招人，把他当远方亲戚招进了公司IT部，从零开始学代码。
至今已经两年了。
之后地方上的僵尸新人报道，默认都是交给小绿处理。
没想到这会还有一个血人送上门。惊吓到他了。
“快点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两年了，这树懒的速度怎么还没改呢？”笙歌拍着小绿脑袋催促。
小绿僵硬地站起，依言起身叫人。
他是僵尸，刚刚脱离低级僵尸而已。能走就不错了。这两年除了写代码，手指速度提升了，身体依旧僵硬。
“你。”笙歌指着新来的，身上还带着土腥味，“听你老板训斥去。”
燊幽怨地看着笙歌，目光一转，在土僵尸身上戳眼刀子。
小僵尸压得喘不过气，小碎步跳着站燊面前，低头怯怯的，害怕被咬断脖子。
燊带尸去办公室谈话。
等到吸血僵尸走完了，笙歌才投给血人一记鄙视的目光。
血人“呵呵”不敢接。
坐镇了一晚上，送走血人，笙歌才走出公司。
系统提醒，【宿主，别忘了大明湖畔跳湖自杀的你。】
“……”笙歌不语。
回到别墅，找了阿梓，“如果想找人问情况，谁的手里信息最多？”
阿梓凝视半刻，“当官的。”
“官？”
“城隍爷。”阿梓说。
笙歌懂了。一觉睡到晚上，提着几串金元宝（纸扎的）蹲城隍庙前烧。
城隍庙说是庙，可其实就是一米左右的小房子。
平日里也没人烧香，从里面发黑的香小棒子看，估计也就过年时有人顺着给烧了点，才维持着一点香火。
笙歌客客气气地烧完，也不拜。
烧完，盯着城隍爷的像说，“既然你管着这片土地，我的名头你估计也清楚。”
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自己摸了一根，又点了一根插土里。
很快，插土里那根烧完了。
一个声音也出来了。
“你想问什么？”
是个尖细的男音。
笙歌笑，抖抖手里的烟。
有人说，拉进关系的最快方法是与对方一块抽烟、喝酒、吹牛逼。
这话有点用。
“敢与我对抗的人。”
对方沉默。
笙歌将一包烟一根根点燃插土里。
地上很快也出现一个名字，笛家老祖。
沉默半饷，笙歌起身。
“我在鬼市设计的人也是他吗？”
对方不言。
“你最好别说谎，否则你报告阎王前，我就让你见阎王。”笙歌警告。
不管怎么样，她得找个时间去会会这个笛家老祖。
离开之后，笙歌才看见几个鬼魂跑到城隍庙前报道。
打电话问了副局，副局表示暂时没什么情况。
笙歌开车兜着圈子绕城，跑了趟鬼市，又去了郊区坟地，愣是没找到一只老鬼可以问到情况。
临近早上了，才回家睡觉。
燊也回来了，正坐在桌上进食。
笙歌头疼，也开了一袋鸭血进食。
“没线索么？”燊问。
笙歌闭眼，“问了城隍，城隍给个笛家老祖的名号。可我觉着不像。至少能让鬼市大佬来引我入坑的，怎么看都像个当官的。”
“没准是城隍上级，不肯出卖上级，给了一个对头给我当枪手也不一定。”
“至于其他的，倒是不知道了。”
燊安静地等她说完，摸出手机，划烂出一个消息，将手机推给笙歌。
消息是贴吧一则求助消息。
发帖人是个女生，地址就在本市。
她说，成年之后晚上一直做个同一个梦，总是被鬼压床。那鬼还有名有姓，说自己是鬼王……
笙歌坐直了，“你觉得这个鬼王真的存在？不是哗众取宠。”
燊吸到一半，舔舔嘴唇，“她说的地方，我感受过，确实有个比较厉害的家伙。”
笙歌皱眉，“又是鬼王？这年头鬼王不要钱？”
燊：“可能是你说得，城隍爷的上级。”
“地界的鬼王？！”笙歌震惊。
平时说得鬼王和地界鬼王可不是一个等级。
地上的鬼王不过是修炼到了一定时候，便自封鬼王。是一种实力的象征，可更多是荣誉象征，实力上未必好看。
可地界的鬼王则是真正的鬼王，随便一个都是千年级，经过无数恶战拼出来的。一个，秒杀地上十个鬼王。
真正的地界鬼王也就十个而已。
“地界的怎么跑地上来了？”笙歌疑惑。
地界鬼王受封，无故不得上来，影响人界气运。
“实力没有地界的那么强，可能是偷偷跑上来的也不一定。”燊说。溜溜地吸完血，刷牙。
笙歌在评论区恢复可以帮忙，晚上过去。放下手机，刷牙洗脸去。
两尸依旧坐在日光前磨牙。
前方光明，身后舒适区。细致磨牙的时光十分精致。
燊的新獠牙早已经长出来了。却过于白嫩。
好的獠牙是黑中泛白，浸过血，断过骨，能磕断石头，还能一口气吸光血液。
此时，燊对新长出的这颗牙分外宝贵，还细致地用牙线剔牙渍。
笙歌跑去泡澡，泡了半天，这货才磨完牙。
一入水，便咧起嘴露出一对獠牙。
笙歌冒出头，揽过燊，露出自己的獠牙，与对方慢慢磨牙。
一觉睡到晚上。拍拍身边的尸。
两尸一块出门。
燊回公司赶进度，笙歌去会会那个鬼王。
等到小区门口，笙歌看着光下的一男一女。
女的十分焦灼，男的阴深深看着她。地上，没有他的影子。
笙歌上前。
“大师，你……”女的注意到笙歌的目光，“你看得见？”
“放心好了。我与他可有笔账要算算呢。”
鬼市的算计，可算逮着你了。笙歌笑，黑刀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