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笙歌有一瞬间的恍惚。
歪过头去,床头坐着一个人。
嗯,想起来了,这个世界是让她彻底黑化,释放心中的恶的。
这个人时时刻刻想杀自己,是原身的先生,也是这个世界她现实意义的先生。
她要杀他,目测没那么好整。
男子瞥了一眼笙歌,低头继续看着书,“给你请了假。粥在锅里热着。洗漱完去吃饭,没事的话把被子扔了。”
笙歌起身。
身子能动了。
掀开被子看到床单上的水渍,笑了。
可以啊,还真给自己保命了。
洗澡?不洗了!
挪着身子,脚沾地,站起——跪了。
头磕在柜子上,“膨隆”好一声巨响。
“……”笙歌懵圈。
旁边看书的男子赶过来查看,扶着她。
笙歌摸摸额头,血,流血了。
男子视线也停在上处。额头上破了皮,红了一块。
长长呼出一口气。搀着笙歌坐在床上。起身去拿药箱,给她酒精消毒,贴上胶带。
笙歌呆呆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男子见此,视线下移,盯着笙歌的裤子看了一眼,嫌弃地移开了。两秒后,抱着笙歌去浴室。
“裤子自己脱了。”他不愿意扒尿湿的裤子。
笙歌呆呆地往下看,大脑依旧没转过弯来:怎么这么弱?身体怎么这么弱?这么弱怎么活?这么弱老子怎么在杀人犯手中活?又怎么杀了这个天杀的?
大脑混沌一片,对男子说得话不做反应。
男子将衣服给她脱了,又说一遍,“裤子脱了。”
笙歌低着头,盯着自己尿湿的裤子,低语,“不要。你干得,凭啥老子脱?”
“我尿的裤子?”
“你下得药。”
“……”男子闭眼,两秒后睁开,低下身给笙歌脱。
老夫老妻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笙歌自觉站在花洒下,由着对方给自己打泡沫。
渴了,张嘴对着热水灌一嘴,咽了下去。
男子提醒道,“你没刷牙。”
“我渴了。”
男子没说什么,眼神中有些无可奈何。给笙歌洗完澡后又服侍笙歌换掉打湿的胶带。
吃饭倒是不用他问。
男子看着沉默吃饭的笙歌,良久,问,“你还好吗?”
笙歌抬头,“指哪方面?”
“身体。”
“破皮了,不好看。”想了想,补充道,“不知道有没有大小便失禁的后遗症。”
过了好一会儿,问,“心理呢?”
笙歌笑了,看着男子。
男子迎试着笙歌的视线,没多说。
尿湿的被子被男子出去买菜的时候扔了。
笙歌起身动动身体,很弱。吃饱了的身体也透着一股子虚弱。
看这肌肤的滑嫩程度,也知道原身是个美人。
对着镜子看着身体,美,是那种很清纯的美。是不带刺的栀子花。
现在……笙歌看着耷拉着眼皮的“自己”,透着一股子丧气。
眉毛扬起,怒目圆睁时,身上散着野气,带着刺。
一个人的变化这么明显,男子不可能没发觉。
不过,大抵对他无所谓。
反正要的是尸体,又不是精神体。
在房间里转了转,没看到什么工具,不用想也知道转移了。倒是发现几个摄像头。她刚才的一举一动大概都在某人的视线中。
笙歌对着摄像头笑了笑。
小区内,垃圾放置处百米外的长凳上,男子看着手机里的笑容,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