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正在费劲打磨一个“九层机”。
九层机其实就是按照五行八卦的理念，将一块实心的圆形材质，一点点剥离成九层。
但是不能蛮力，只能是一整块，从外到里一点点打磨。
最开始是在外面挖出六个圆，再从这些圆洞里一点点抠出下一层的材料，再挖洞，再扣……周而复始。
剥成九层，最里面一层是一个浑然一体的圆珠，每一层可以自由转动，九层的圆洞又可以对准，便是一个“九层机”。
九层机算不上高端机甲，但是非常讲究技巧的法器。但凡同一水准的法器，器师都不会选择九层机。
而精心打磨，天阶的九层机也可以与天问一较高下。
九层机，高贵就贵在它每一层可以赋予不同的法文、属性，虽然难以掌控，但若是建成，法天象地不要太容易。
天问，操作没那么难，难就难在问题技巧上，还有一个致命要点，就是要收集被问对象的血液、毛发或准确的姓名或生辰八字。
若一开始就知道天问的底细，规避掉必要条件，天问也难以发挥功法。
四钱被二银问住，就是一开始就被二银收集到了血液。
这一桌子的法器，十个有九个是九层机。
笙歌拿起一个，都是石头材质，玄武岩。
这倒是很好的练手材质。
“师傅，你这些九层机怎么卖？”笙歌问。
“随便。”青年随口答道，手中动作不断。
笙歌拿起一个有法文的法器，给出一片金叶子，而后随后拍碎。
青年终于停下动作，看着笙歌一片片摆动着看法文。
九层机上的法文，是很讲究的。每一种组合都是不一样的。
九层，一层写上9个法文，便是9的9次方变数（），若是厉害的器师，在某一层多刻一个法文，便是爆炸式增长。
变数越多，天机囊括得越多，正确率越高。
笙歌慢慢悠悠摆着，“啊，就这点啊。”桌上的法文并不多，里面四层都只寥寥一两个法文。
青年嘴角动动，而复低头继续手中的活。
“这样可比不了天问。”
青年顿住，扭头看向笙歌。他的眼里有水流动。
笙歌笑，一听到天问就发亮。
“我是不知道如何制作天问，但我知道你是否比天问厉害。若你无法在最里面一层刻上6个法文，就别想比过天问，重振机械城。”笙歌笑着说。
一说到天问，周围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愤慨谩骂。
任凭周围人怎么骂，笙歌依旧一副笑嘻嘻，讨打模样。带着四钱、猫、鸭接着逛。
笙歌又去了宝天阁。
遛了三层，把所有的好宝贝看了个遍，并无什么新意，都是平时常见的（笙歌的眼界中常见的），还不如去买瓶酒喝。
笙歌打着哈欠，若说兴趣，那个青年的九层机倒是值得期待。
抛着金锭子，去最好的酒楼买最好的酒，金锭子就全抛出去了。
甭管物价如何，酒还是一样的贵。
酒楼刚到的好酒被笙歌挥霍一空，给城主预留的酒也卖了，店家笑得合不拢嘴。
笙歌伸手再问四钱要，四钱摇着头死活不给，只给了小黄酒，带着人去住房落脚。
有小黄酒，笙歌安静得多。
四钱左看右看，不确定笙歌要停留多久，但知道喝了酒的笙歌必定又要酣睡一月。
他找了一个院落，二房一院。又迅速买了床褥子，给笙歌铺好。
笙歌昏昏沉沉，摸出那个山核桃，“别说我欺负你，呐，给你的好东西。”说完，倒在床上。
四钱从她手里抠出山核桃，低头细看。
笙歌翻个身，一挥手，结界开启，将四钱推到门外。
四钱踉跄两步，看着屋内安睡的人，再看看山核桃法器，收起，继续干自己的活。
一月后，笙歌起来，问四钱要了酒，又倒下了。
三月后，笙歌睡踏实了。起身，要了小黄酒，边逛边喝。
走了一圈发现这破地方居然也有贫富之分，就他们那破房子也叫富人区，更穷的是在垃圾山住的人。随意搭个棚子就是一家人的安身之所。
阵营不同，笙歌并不能无法感同身受。
若她打仗失败，她的百姓就要受罪，睡垃圾山。
成王败寇。
要暴动就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而当权者在战时就要抱着为百姓谋福利的心去胜利。
这都是一开始就能预见的，只不过结局选在了不如意的一面罢了。
想到二银那丫头，五百年前大战机械城，如今的机械城人民对她可谓恨之入骨吧。
真优秀呢。
机械城起不来，越来越破败，就是后面各方势力的事了，所有人都不愿意机械城一方独大。
曾经自大，不参合其他势力，自诩机甲就是天机的机械城，现在是怎么与各方势力合作追杀四钱的呢？
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四钱就是要找的人呢？
笙歌逛着，意外发现之前见到的青年就住在他们附近。
他们也是两屋一院，院落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材料、成品或半成品。
老人与青年是一块住的，怕是爷孙俩。
笙歌也不多言，在树下拉块布，躺下酌饮，看着青年打磨九层机。
天黑，四钱过来，大猫变作蓝英猞将笙歌叼走。
没两月，笙歌又来了。
又是树下。
却见树下放着一块打造好的吊床，床垫都放好了。
青年没那么好心。
只有四钱这么闲。
笙歌躺上去，再看青年，看到他手中的料，愣住了，玉，星斑玉。
笙歌之前付的金锭被青年用去买好料了。
可惜，两金锭没不了什么好料。
笙歌猜测，青年仗着自己才识渊博去天宝阁赌石去了。
且堵中了玉中最适合做九层机的星斑玉。
想到半年前老头子拿废物卖钱的举措，笑了，饮下一口酒。
这是一开始就盯着星斑玉去的，有备而来呀。
星斑玉产量少，青年手中也只有掌心大小，被他细细规划，最大限度地利用起来。
九层机必须是球形。
第一层裁料。
不规则原玉逐渐在他手中显出圆润模样。
星斑玉制作的九层机，若能比之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