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被推着又去到了甄深房间,两个大人堵在门口看。
笙歌扭头,杨勇会意,拉着甄岩出来,关上门。走了两步,又悄悄走回来,趴门口听着。
床上的人吃了药,躺着。
笙歌上前,说着自己的感悟,“人总要靠自己,要坚强。”
“你看我还不是死爹死娘了,我活得不是很好吗?”
杨勇会心一击:你当我是死的吗?
甄岩瞥他一眼,拍拍肩膀。
甄深从被子里转过身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瘫着脸。
“没事没事,你还小。等你长大,就能忘了。”
“人总得自己过。”
甄深背过身去,泪珠子默默往下掉。
笙歌站了好一会儿,想着杨勇说得话,俯身,顿了两秒,还是抱了抱。
“有人欺负你,与我说,我护你。”杨勇给钱。
甄深缩在人怀里,呜咽。
甄岩要进去,被杨勇拉住,“等会,等会。”
人哭了好一会。
笙歌弯腰背疼,干脆趴跪在床头,抱着人。
等到人好不容易不哭了,笙歌尝试着问,“去学校么?”
甄深沉默好一会,头又低下去了。
笙歌又问一声,尽量温和,“去不去?”
甄深没反应。
笙歌左想右想,看到桌上的纸笔,拿过来,写着,“我希望你去学xiao。”
还是没反应。
笙歌不是话多的人,好话说了,抱也抱过了,不知道该如何劝诫他人。
她也从未想过劝诫别人。
过好自己的生活,是她唯一想得。
笙歌没有耐性,放弃,打开门,劲直离开去学校。
两个大人也没说什么,只是叹气。
晚上放学,笙歌又被推到甄深房间,让说些学校的事。
拿不到金钱,笙歌懒得应付。将课本飞过去便是。
她的课本上乱七八糟的图画多,纷纷攘攘很是热闹。
灵魂画手,画啥都像鬼怪。
甄深躺着,看到那些画,眼泪又掉下来。
翻着本子,看着画,情绪波动大,下床去摸纸笔。
笙歌一直在桌上自己玩自己的,听见动静扭头看过去。
他在搬东西,十分吃力的样子。
他的模样有些魔怔,泪水淌满,又咬着牙执着。
笙歌走过去,帮忙将东西搬出来。
是一个画板与架子。
她不知道他要干嘛。在旁边守着。
甄深拿起笔在画纸上涂涂画画,是一张女人脸。
动静闹得比较大。一直在家的甄岩与杨勇走了过来。
三人远远站在后面,默默看着。
甄深边哭边画,手速极快,沉入自己的世界。
画布上是张女人脸,正是甄妈妈,微笑端庄如煦日。
三人整整站了三小时,落笔那刻,甄深仰头大喊一声,“妈——”
哑巴的声音能不能出单声不知道,但笙歌感觉他那一刻真真切切喊出的是“妈”,“mua”。
笙歌也是第一次被一个人的情绪触动。
这个哑巴,内心深处藏着深沉的情感。
甄岩泪流,抱着儿子一块哭。
杨勇拍拍笙歌,眼里也有泪花。
笙歌仰头,看着他,不解。
“他心里苦,你多帮衬着点。”杨勇叮嘱。
笙歌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