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
两人出去放烟火,明目张胆地约会。
她俩都清楚:甄岩与杨勇必定是一边喝酒唠嗑,倾诉彼此的不容易,一边看着春晚守岁。
不会管他们。
杨勇对她的条件,依旧是不进局子,不进医院;今年加了一条,“不出人命”。
鞋柜里的套套少了一,杨勇不知道自己什么情绪,但那一丝“庆幸”被他捕捉到了。
他就怕笙歌做了,但没让对让戴套,闹出事。
楼下两人花前月下,牵手小角落。
楼上两人畅谈子女。
杨勇感叹:“也不知道以后笙歌会跟谁过日子,诶,怕她结婚得早,又怕结婚得晚。”
“你想差了,不是笙歌跟别人,是别人肯不肯跟笙歌。”
甄岩平日里没有什么时间与朋友闲话,唯有这个邻居对话最多。
杨勇想了想,忽然问起,“你打算给你儿子找个什么样的?”
甄岩默了一会儿,“看他自己吧。这孩子主意大。”
“你看我家笙歌如何?知根知底,多好啊。”杨勇说。
甄岩斜看着他,“算了吧。你家的,消受不起。”
他想象中的儿媳妇是知书达礼的,不是拆家公司的。
“她是好女孩!”杨勇护犊子,拍桌子。
“哪好?”
“聪明!有担当!敢想敢做!不似你家儿子,姑娘似的!”话急了,有些话没转过弯就出来了。
话一出口,杨勇就糟:得罪人了。
甄岩也急了,“你家姑娘好,假小子似的,谁要啊?倒贴都没人娶!你也就只配找个倒插门的!”
“你儿子好!半天都打不出个屁!交流都成问题。找个姑娘,也是给别人养儿子!”
“我儿子画画好!”甄岩嚷嚷,“会赚钱!哑巴怎么了?有钱哑巴也一堆人追!”
“我闺女数学好!一门功课就够她上大学!有没有钱都一堆人追!”
等两人上来,发现两家贴着福字的大门紧闭。
开个门被各家大人拉走,“别跟他(她)玩。”
一天天不消停。
笙歌问也没问,径直回屋给甄森发短信。
第二天,两家又互相问好,风平浪静。
一个寒假的时间,两人感情迅速升温。
而两位大人,并没有想过自家小孩会与隔壁小孩在一块。
原因不详。
高一下学期开学,澜澜猛然发觉两位小伙伴在一块了!
她盯着两人牵着的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寒假刚在一起。”笙歌说。
澜澜眼神复杂地看着二人,目光定在笙歌身上。
拉过笙歌去一边说话,“笙歌,他不是好人。你没听说过,残缺之人多多少少有些变态吗?不不不,我没有歧视的意思。”
笙歌瞬间收了脸色。
澜澜着急,“我不歧视残疾,我歧视他!他心眼可多了。你仔细想想,你俩在一块,有没有算计的痕迹?”
笙歌别过脸,“我俩喝酒喝大了。”
“啊?”澜澜惊叫,“那那那……”
“啊。都做过了。”
澜澜关切,“戴套了吗?吃避孕药了吗?”
笙歌憋得气又卸了,“嗯”。
转过身正脸道,“我希望你不要再说他坏话。”
澜澜急,忍不住大声,“他不配与你在一起!他就是个绿茶婊!”
笙歌伸手,顿了顿,收回去。
澜澜死死盯着那只刚刚攥成拳头的右手,半饷,不说话。
然后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