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船夫的话,李厥又将目光投向挑夫,对方嘿嘿一笑道:“贵人有事尽管吩咐就行。”
李厥笑了笑,目光投向薛礼。
薛礼将两个麻袋放在了两人面前,李厥这才道:“打开看看。”
两人又不是傻子,袋子放下时里面钱币相撞的声音已经听到,做个样子打开,按体积来看,每袋至少有十五贯。
这在当下可算是一笔不小的钱了,六文一斗粮,十五贯相当于能买三万斤粮食。
“这是一半,完事后,我会再给你们一半。”
两人也算是经过风浪的,并没有被钱财迷了双眼,也清楚对方的价码开得越高,那么事情的危险性或许就越强。
“还请贵人言明如何做?”挑夫面上带着担忧道。
“简单,我要你们假扮成伥鬼…”
“贵人,我们是守法百姓,杀人之事…”船夫急了,日子还有得过,他可不想这么早去死。
李厥被打断也不生气,笑着再道:“听我说完,我想二位也是有见识的,不相信所谓真正的伥鬼吧。”
两人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那么还有不少的愚夫百姓,或许整日提心吊胆,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知晓伥鬼并不可怕,或者说并非真有所谓的伥鬼,所有的鬼怪都是居心不良的人。”
船夫好像有点明白了,他试探的道:“贵人是让我们假扮伥鬼,然后让人看见?”
李厥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船夫摇头道:“贵人,我们是不会杀人的,那么如何让别人相信我们是伥鬼呢?”
“人自然不能杀,但牲口可以啊!你们可以找人帮忙…”
李厥将自己的计划完整的说了,两人双眼越听越亮,这样一来危险性就低了。
“可行?”
“遵贵人令,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李厥想了想道:“三日后子时,如果有变动,我会让人通知尔等。”
交待好一切,李厥回宫。
傍晚时分,他和大哥一起陪着母亲用餐,苏氏现在可算是真正的省心了,儿子一个国公的身份够了,这样任何人入主东宫也不会忌惮。
没有威胁,对方也没有举起屠刀自恶名声的可能。
现在又有了名师教导,不至于荒废了,就是有一点让她放心不下,那就是家人还住在东宫之中,她是想搬出去的。
“厥弟,你在忙什么呢,我都找不着你?”
饭后,李象好奇问道。
“胡说,咱俩上午不是还一起上课嘛。”
苏氏在他的脑袋上轻拍一下道:“怎么和你大哥说话呢。”
李象赶忙道:“兄弟之间不见外才是致理,母亲不必责怪厥弟。”
李厥迈着小腿直接跑了,边跑边道:“先生安排的课业还没做完,我先去了。”
苏氏见此赶忙又道:“慢一点别摔着,还有要早睡。”
李厥已经到了门口,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声知道了。
回到宜秋宫自己所住的房内,他练了半个时辰的字,这才拿着衣服来到冲凉房。
没错,他的简易版太阳能已经做好了,晒了一日的水,不仅不凉还有点烫。
“公子,要不我进去服侍您?”外间,武媚忍着笑道。
自家这个公子人小事还真不少,这么小居然不让她看光屁股的样子,蛮好笑的。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冲了个澡之后,他穿好裤衩和背心这才出来,武媚拿着帕子上前给他擦拭头发。
“水温不错,如果你想洗,可以让阿紫他们来帮你看着。”
他有八个婢女,四个嬷嬷,之前其实只有两个婢女,但陛下不是又赐了六个嘛,都没有名字,李厥索性按颜色给起了。
“我可以进去洗?”
“这玩意制出来就是人用的,你们都可以进去洗,但是记得清扫干净就行。”
想了想他道:“算了,明日让人再制两个,分男女澡间吧,这事你自己安排。”
“可是奴婢晚上就想洗。”
李厥一指澡间道:“用就是喽。”
李厥不想让人看到他光屁股的样子,但他倒是蛮想看看武媚光光的样子,这是自己才五岁,这个想法太猥琐,被他生生按下了。
夜间,他正睡得香,发现有人轻轻推他,迷糊间听到武媚在唤他。
“怎么了?”
武媚面带急色道:“宫中来人,让皇嫡孙现在入宫。”
“哦,什么时辰了?”
“丑时。”
李厥轻哦一声,他睡的迷糊,本以为是要他起来参加朝会,但听到丑时,他愣了愣瞬间清醒了。
丑时相当于夜里的一点到三点,这个时候让他入宫,事情定然不小。
“谁来通知的?”
“是御前的公公,听说是畅公令他来的。”
武媚一边伺候他着衣,一边道。
李厥的心中有点慌,这个时候召他,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李二出问题了。
不对啊,就是按照原历史,李二也还有好几个年头活呢,自己的小翅膀扇动的?
越想越是不对,越想越是着急。
如果李二在此时出问题,那他就危险了,毕竟他才五岁,到时长孙无忌倒戈,第一个就会想办法除了他。
这是一方面,还有这段时间相处,他对李二还真有了一丝祖孙的情义。
所以这一刻心头涌现的除了惊惧,还有悲伤。
来到外间,薛礼已经在候着他了。
“不必持械,随我入宫。”
说吧,当先迈步往通训门走去:“薛礼,抱我跑。”
腿太短了,压根跑不快,只得借助薛仁贵的大长腿了。
薛礼也不说话,将他抱起就飞速往内宫方向跑去。
倒是来传令的太监有点跟不上了,跟在身后喊道:“皇嫡孙,是安仁殿。”
进入太极宫后,李厥暗松一口气,至少宫内没有乱相,一切都静悄悄的,这一分宁静也让李厥的内心平静了下来,脑海疯狂转着,想着应对之策。
来到安仁殿,畅清已经在殿门外等候。
“怎么了?”李厥此刻也顾不了礼仪,薛礼放下他后,他就直接问道。
“陛下昨晚就不安生,只是时间并不长,一个多时辰就好了,他不让老臣对外言,不成想今夜更严重了。
刚刚医者来看过,他也说不上来是何缘故。”畅清此刻也显得非常紧张。
“畅公不急,可曾通知宫中值宿的大臣。”
“不曾,老臣恐传出风声出现异动,所以先让人请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