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禹带着手下迅速隐匿于夜色之中,凭借着多年积攒的情报网和出色的追踪能力,开始对周崇礼的人际关系展开地毯式排查。
他们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与各类眼线接头,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沈析依旧守在祁之的床边,寸步不离。他看着祁之苍白的面容,心中满是担忧与愧疚。
若不是自己疏忽大意,皇叔也不会为了保护自己而身受重伤。
不知过去了多久,沈析依旧守在祁之床边,明明已经很晚了,也很困了,却一刻也不敢合眼,紧紧盯着祁之的面容。
突然,祁之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沈析瞬间挺直了腰杆,眼神中满是惊喜与期待,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祁之,大气都不敢出。
祁之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还未完全清醒,好一会儿才聚焦到沈析的脸上。
“析析……”祁之的声音微弱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
沈析眼眶一热,激动地握住祁之的手,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皇叔,您可算醒了,您知不知道,朕有多担心您。”
沈析心中的愧疚与担忧在这一刻彻底释放,他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仿佛要将祁之的手嵌入自己掌心。
祁之扯出一丝虚弱的笑容,想要安慰沈析,却因为牵动伤口,疼得微微皱眉。
沈析看见他这样,才回过神来,立刻让人将太医请过来了。
太医匆匆赶来,一番仔细检查后,长舒一口气,向沈析禀报道:“陛下,祁大人的伤势并无恶化,如今醒来,只要悉心调养,假以时日,定能康复。”沈析闻言,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了地,挥手让太医退下。
祁之轻轻拍了拍沈析的手,示意他不必过于担忧。
“真的没事了,好几天都没看见过你了,快坐过来让我看看。”
沈析听他这个玩笑话,脸上才终于呈现出了笑。
“那你可要好好看看。”
现在他才醒,身体还比较虚弱,沈析就不打算和他谈论关于周崇礼的事情了。
一个劲儿让他赶紧休息。
祁之看着面前的小皇帝如此关心自己,脸上无法控制地浮现出开心的神色。
“好。”
第二天,沈析刚刚下朝就回到了寝殿里面。
一打开门就看见披着外衣坐在床上看书的祁之,他的头发没有梳理,就长长的漂浮在腰间,因为受伤的缘故,整个人的脸上还呈现着一抹病态的苍白,远远看去,倒真有那种病弱美人的样子。
沈析倒很久都没有看见他这副模样了。
听到开门的动静,祁之也将自己手上的书放了下来,可是一转头就看见看着自己发呆的沈析。
“析析?”
听见他的呼唤,沈析才慢慢回过神来。
快步来到了祁之身边。
“好些了吗?”
“好多了,析析不必担心。对了,袭击我们的那些人找到他的幕后主使了吗?”
“是周崇礼,但是他的幕后主使以及朝中还有哪些人与他同流合污?这些还没有查清楚。”
沈析微微皱眉,在床边坐下,握住祁之的手说道:“皇叔,你刚醒来,身体还未痊愈,先别操心这些事。我会办好的。”
“嗯,我自然是放心析析的。”
夜深了,祁之看着在自己身旁熟睡的沈析,没有吵醒他,而是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床榻。
只披了一件外衣,就来到了房外的院子中。
只是打了个响指,屋顶上就有一个黑衣人跳了下来。
“主上。”
榆禹,对于他已经苏醒,没有任何意外,毕竟虽然这几天他在忙于查案,没有在这一直守着。
但是也会有其他的暗卫在此处守候,榆禹在暗卫里面的身份可不低,几乎就是老大的那一种角色。
所以其他暗卫在获得某些情报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他。
“析析前几天叫你去查案了?”
“是,陛下时刻担忧着你,所以叫属下去帮忙调查关于周崇礼结党营私一案。”
听他说完,祁之脸上竟然浮现出开心的表情。
“析析心里面只有我,自然是会担忧我的。所以查到了些什么吗?”
他单膝跪地,呈上一份密密麻麻的名单和一叠信件。
祁之快速翻阅。
名单上不仅有朝堂上的多位重臣,甚至还有掌管京城防卫的将领。
信件则详细记录了他们与周崇礼勾结的计划,以及与外敌商议瓜分国土的条款。
榆禹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主上,我们还发现,他们计划在您重伤期间,发动政变,趁朝廷混乱之际,里应外合,一举夺权。”
祁之将文书合上,又重新递回给他。
“这些事情就当作我不知道,明日你再重新汇报给析析。”
“是。”
第二日,榆禹匆匆赶来,按照约定,将自己这些时日的调查结果事无巨细地向沈析汇报。
他展开手中密密麻麻记录着情报的文书,一一指给沈析看。
沈析的目光随着榆禹的手指移动,脸色愈发凝重,眉头紧紧皱起,忍不住喃喃道:“如此严重。”
此时,祁之从身后轻轻环抱住坐在床沿边的沈析,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仿佛能给予沈析无尽的力量。
祁之抬眸,给站在他们面前的榆禹使了个眼色,榆禹心领神会,立刻恭敬地行了个礼,悄然退下,将这方空间留给了沈析和祁之。
“析析不恼,”祁之温柔地开口,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抚慰着沈析焦虑的内心,“那些事情他们终究也只是在筹划阶段,还并未真正实施,所以我们还有挽回的机会。”
祁之微微收紧双臂,下巴轻轻搁在沈析的肩头,继续说道,“此刻,内忧外患都如此严重,我们不妨先从内忧抓起。
周崇礼已经被你打入天牢,这一动作必然已经打草惊蛇。那些原本以为自己藏在暗处的同党肯定也会有所动作。
依我来看,我们不妨对外宣称我仍旧昏迷。”
祁之的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他们一旦认定我还未苏醒,便会觉得有机可乘,大概率会按照原计划实施阴谋。
这时,你派人严守皇城,加强戒备,密切关注各方动向,如此一来,内忧便有希望解决。”
沈析认真地听着,不时微微点头,心中对祁之的谋略深感钦佩。祁之稍稍停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呼吸,接着说道:“至于外患,其实也并非毫无办法。别人都以为我们夏国好欺负,可他们却忘了,这些年我们国家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这足以证明我们国库充盈,兵强马壮,丝毫不怕外敌来犯。
他们若要打仗,那就尽管放马过来。等到那时,我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便亲自率兵出征。”
沈析点了点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