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万物复苏,柴宗训带着辇儿、尖儿,正在洛阳宫赏春。虽说洛阳宫破败,但那花园长势喜人,除掉杂草、灌木之后,勉强能观赏了。
李四光神秘兮兮的过来找说有要事禀报,柴宗训只好抛开两女,寻一僻静之处。
李四光左右打量,见四处无人,小声说道“殿下,辛文悦来找过我了。”
柴宗训一听,才警觉起来,看来赵匡胤把细作的名单给辛文悦了,否则,他绝不会找上李四光。“他找你何事?”
李四光笑脸嘻嘻“还不是他在殿下面前失了面子,又夸下海口,去帮忙征收地皮。辛文悦为了挽回威严,把那些种菜的农户关到府衙去了。可谁知,那些菜农只是帮人种菜的,地主却是韩伦,这韩伦是韩令坤的爹。”
“哦,这下有意思了,你是说现在那辛文悦想要你帮他对付韩伦?”柴宗训也想坐山观虎斗。
“他哪有那胆子,他是想要我以城管营将士的名义,劝谏殿下换一块地。”
柴宗训一听,靠,最后还是打我的主意,难道是看自己年纪小好欺负?“我先去大父那里打听下这菜地是怎么回事,再做打算。”
坐着马车来到柴府。
“孙儿今日怎么有好兴致到大父这里来了啊。”柴守礼赶紧把柴宗训引入客厅,丫鬟忙捧上果、茶上来。
“想找大父打听下韩伦爷爷的情况。”柴宗训对自己爷爷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切入正题。
“近日那事我也听说了,原来是你小子看中了那块地。”柴守礼想了一会,缓缓说道:
“这韩伦,比你大父还不怕死,我好歹还借着你爹是皇帝的名头,才敢横行霸道,在你爹去世后,我也收敛了很多。韩伦当行军司马的时候,就爱贪便宜,借用自己当官的职位便利,强取豪夺,行不法之事,私酤求市利,掊敛民财,不但老百姓恨他,连同事们也讨厌他。”
“事情终于传到了你老爹耳里,你爹爱民如子,听后很愤怒,要追究他以前的过错,按律把他压到了斩头台准备杀头弃置闹市。后来他儿子韩令坤出面到你爹面前哭泣求情,才在斩头台面前保住他一条命,改为流放。再后来他儿子韩令坤立下不少战功,你爹就让他回到洛阳来养老了。”
“韩伦来洛阳也不久,大概一年时间,那菜地还是我送给他的。其实也大父是私占的,并没有地契。”
柴宗训听后,原来这韩伦是这么人渣啊。辛文悦把他的人关起来了,还把地皮划给了自己,现在才知道惹了麻烦,便想让李四光劝自己换一块地,就这么看不起自己吗?还是觉得我比韩伦好对付?
“那这事如何解决?还请大父指点。”柴宗训并没有把李四光是间谍的事告诉柴守礼。
“这事其实简单,那地本来就是我赠与韩伦的,现在你收回来也名正言顺,他不过是想敲诈那辛文悦一笔罢了,同时也好抬高他自己地位,他就能吹牛了:连知府大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柴宗训能从大父这里知道韩伦的底细,就好处理了。“要不,我做中,把这事情圆满处理了?”
柴守礼也好奇“怎么处理?”
柴宗训想了一下,喝了一杯茶后,缓缓说道“这辛文悦是官家派来监视我的,以他的能力,根本查不到我们核心的东西,那么就最好让他在我身边监视,时间越久越好,免得官家换个更难对付的人过来。”
柴守礼一听也颔首称赞“不错,就让这个书呆子老学究待在这里。”
柴宗训继续说道“那我就帮他把这件事解决了,地我拿了,再赔点钱给韩伦,然后再告诉辛文悦因为找人去疏通了关系,花费不少,这钱得由辛文悦来出。”
柴守礼见自己孙子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见识,心里高兴不已“好好好,就这么做,就当他破财消灾吧。下午我帮你把韩伦约到府上一叙吧。”
韩伦见十阿父的老大派人召见自己,赶紧屁颠屁颠的赶到柴府。
“不知柴翁召见,有何事需要用到韩某?”
“某听说你跟郑王殿下闹下矛盾,所以来充当和事佬。”柴守礼斜着眼睛看着韩伦,一副当大哥的气派。
韩伦见状汗都流下来了,这柴守礼可是比自己还猛的牛人,敢于对抗律法,在闹事杀人的主。自己胡闹差点被他儿子宰了,要不是自己儿子求情,怕是骨头都被蚂蚁啃了,那一次早就被周世宗吓破了胆。因而到现在见到周世宗的家人,还心有余悸,怎么敢跟柴守礼和柴宗训对抗。
“我哪敢跟郑王殿下闹矛盾啊,我是看那辛知府对付殿下,我想着踩他一脚帮殿下出气呢。”韩伦说完还补了一句“对,我就是帮殿下出气。”“如果殿下有什么计划,我保证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这样吧,你那菜地,我就不给钱了,上面种的菜,算我买了,给你两千贯当做补偿吧,那些菜农也不容易,等他们放出来,你也安慰安慰他们。如果他们没活计,正好我郑王府的工坊在大量招工。”
“这哪使得,这菜地本来就是柴家的,我还给你们乃天经地义。”
“就这么定了,两千贯,我迟早找辛文悦要回来。”
柴宗训立即写了一张两千贯的欠条交给韩伦。韩伦也不知道柴宗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给钱就给钱,打什么欠条啊,心想:这郑王殿下也只是嘴里说说,不拿现银,自己难到还有胆子去郑王府讨债吗?估计也是一笔烂账,也只好认了。
柴宗训的想法呢,这是为以后推行纸币做准备呢,就是广打欠条,给现钱,那是不可能的。
回到洛阳宫,柴宗训就安排李四光去找辛文悦“记得,别暴露出了身份,继续当双面间谍,我怀疑他手里有一份,陛下安插在城管营的细作名单,你想办法套出来,也不急,慢慢来。记得这两千贯啊,要他来出。”
汴京皇宫,赵匡胤的桌上摆着辛文悦送来的小报告,“这个逗王爷大赛?又是新的玩意,霸占了洛阳宫?还借城管营停饷的机会占了一块地皮?还坑了两千贯钱?这简直要走他大父的路线啊。”自己可不能让一颗好苗子给毁了,安排点事情给他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