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陶谷跟着辽使的车队一路北上。辇儿可没有那么好脾气给陶谷那么好的待遇,再说王爷要自己整治他一番,虽然还没脱离诵宋境,但并不妨碍自己折磨他啊。
于是陶谷被安排在一批刚驯服不久的战马上,此战马性子烈,时而加速奔跑,时而原地尥蹶子。陶谷作为文官,平日出行要么坐轿,要么坐马车,哪里受过这种苦啊,一路上颠簸,差点把肠子都吐出来了。
陶谷赶紧找到辇儿求饶:“辇儿姑娘行行好,让我坐马车歇息一阵吧。”
辇儿骑在马上,轻蔑的看着陶谷,说道:“陶大人,我一个小女子尚能骑马,你身为大宋礼部尚书,居然不会骑马,你是不是男人啊?”
陶谷被辇儿这话噎得不轻,但为了自己不再遭罪,厚着脸皮说道:“我出京时就带病在身,可为了两国友好,陶某还是坚持去你辽国,可今日,陶某实在病得厉害,要不找驿馆歇息一阵再上路?”
辇儿也急着回去,居然有辽国刺客在汴京行刺自己,肯定有人已经急不可耐了,不可能停下来到驿馆歇息。可如果礼部尚书死在路上,对大宋也交代不过去。辇儿纤纤素指朝旁边一指:“这样吧,你就到那辆马车上去吧。”
那辆马车是拉给马吃的草料,又脏,还有蚊虫。陶谷有点不想去,指着另外一边问到:“我能不能去那些马车啊?”
辇儿一看,喝道:“你倒是想得美,那是女眷的马车,你要歇息的话就去草料那批马车。”
陶谷无奈,只好上了那辆运草料的马车,自己实在是颠婆不动了,那辇儿小娘子看着貌美无害,折磨人却是不眨眼,一定是故意找匹烈马让自己骑,报复她在教坊司之仇。
却不曾想,第二日,陶谷脸上长满了红点,原来是过敏了,全身也瘙痒无比,这可真是受罪了啊。
车队终于到了辽国南京,辇儿让陶谷在驿馆住下,自己回留守府见父母去了。
一番叙旧完毕,萧思温叹道:“没想到女儿是在郑王府上,新年期间我也去汴京寻访过你们。我听闻赵宋代周,还和那柴宗训在元宵节夜里偶遇大相国寺。”
辇儿想道那夜里,自己并未见到爹爹啊,肯定自己和尖儿去那车拿钱,错过了和爹爹相遇。自己和郑王又纠缠了大半年,也算因祸得福吧。
“萧管家前来迎接女儿时,女儿遭到人射杀,幸好反应快,才躲过了一箭。”辇儿并不像柴宗训那种没有射箭根基,自己根据感觉,那箭就是射向自己的无疑。
“有这事?”萧思温也吃惊“看来他们急了,既然辇儿回来了,他们又着急,我们反而不急了,先看看他们的反应再说。”
辇儿也为自己不要马上成亲而高兴,自己接受萧家女子的宿命是一回事,但心里也希望这一日晚一点到来。
陶谷在路上被折腾了大半月,好不容易到了南京,终于能歇息一下了。至于公务,待慢慢调养好身子,再说。
经过半个月的疗养,辇儿到驿馆来见陶谷,说道:“陶尚书就在南京慢慢住下吧,你就留在这里做客吧,等我妹妹回来。”
“你这是扣留我了?如果你妹妹一直没回来呢?”
“那你就一直在这里好了。”
陶谷见这小娘子居然想软禁自己,厉声说道:“我可是大宋的二(从)品大员,你胆敢扣押朝廷命官,就不怕惹怒了大宋陛下,派兵前来攻打吗?”
辇儿展颜一笑:“怕?我辽国占领你们燕云十六州,这么长时间,难道你们汉人皇帝就没怒过?派兵来之后结果呢?还不是被我大辽勇士杀回去了。”“再说,现在大宋皇帝正在安稳内政,正盼着我爹爹不去攻打大宋呢,如果牺牲你一个,能唤来边境和平,你说宋皇会怎么选?”
陶谷没想到这个萧胡辇这么大胆子,真是应了那句话,女人越漂亮,心里就越狠毒。小小年纪就这么多鬼点子,她就是吃定了官家为了安稳,不会为了自己出头,所以路上肯定是故意折磨自己。想到自己一路上吃的苦,本以为到了南京就解脱了,却不曾想,这是魔女的老家啊。
“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好酒好肉给你伺候着,相信陶大人为了两国友好,也不会私自逃跑,对不对?”
陶谷这才安心下来,先保命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自己也不是一个人出使大辽,得派个人回去送信才行。
几日后,辇儿找来一个美女歌姬,让她扮做驿卒的女儿,名叫乔若兰,让她穿着旧衣头上插着竹钗,每天早晚到驿馆中洒扫庭院,到陶谷身边晃悠。那陶谷是个贪色之人,一个大美人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而且还是驿卒的女儿,别有一番风味,自己也一个月没近女色了,心里直痒痒。
终于有一日,陶谷忍不住,上了勾,乔若兰果然引诱了陶谷,行了那苟且之事。完事后,陶谷诗兴大发,赠送乔若兰艳词一曲,曰《春光好》,词云:
好因缘,恶因缘,奈何天,只得邮亭一夜眠?别神仙。
琵琶拨尽相思调,知音少。待得鸾胶续断弦,是何年?
却没想到,自己醉酒睡得深沉,半夜里,那乔若兰把陶谷的命根子拿剪刀剪了,陶谷梦中猛然痛醒。
“你这个恶婆娘,居然想害我性命。”
“哼,是你轻视于我。”“再说,此事,你敢伸张吗?不要忘了这是在辽国。”乔若兰说完便离开了。
陶谷手里握着自己命根子,眼泪刷的一下流出来,自己变太监了,这事一定不能伸张,否则自己官位不保啊,自己吃了这么多苦,还断子绝孙了,如果还因此被罢官,那才真完了。
说太监也不对,假乔若兰只是剪了他的杵,蛋蛋还给他留着呢,也就是说还能分泌雄性激素,只是不能行房事了。
半月后,陶谷伤愈了,接到萧思温的邀请,到萧符赴晚宴。
陶谷岸然危坐,作矜持状。萧思温将乔弱兰唤到席间,命她演唱《春光好》。
陶谷羞愧之下捧腹大笑,称赞好词,只有自己心里才明白那晚的忧伤,原来这女子不是驿卒的女儿,而是一个歌姬。自己作的艳词居然被当众拿来鉴赏,这不是打自己脸吗?于是连饮几大碗酒,最后醉倒狂吐。从此在驿馆闷闷不乐,不再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