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燕南汐自己乖乖起床,去往学堂,没有打瞌睡,去往宫中的路上小睡了一会,又在太后娘娘的陪伴下,学了两个时辰。
等从万福宫出来的时候,脚步都在打晃。
翎王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家伙,“不必勉强自己,你还小,就算学什么也不用这么着急。”
燕南汐摇摇头,啪叽,自己身子一歪坐在地上,小嘴瘪了一下,又自己站了起来。
“汐儿没事。”
翎王心中叹口气,往日里挺能撒娇的,怎么这次这么“听话”?
第二天
燕南汐依旧如此,虽然眼皮有几次不争气的想要合上,但她努力的瞪大眼睛,专心听先生授课。
太傅眉头一皱,纳闷这孩子怎么了?想睡就睡呗,这么强迫自己干什么?
“汐儿,我们去玩吧!”和硕知道燕南汐要进宫,“咱们去喂猫猫。”
燕南汐眼睛一亮,随后晃晃脑袋,“不行,我要先去上课的。”
“啊?”和硕一脸懵,“那,那我也去,咱俩一起学,学完再玩。”
“好。”
没到一刻钟,哐当!
和硕脑袋撑不住的砸在桌板上,她抬起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认真听讲的燕南汐。
自己撇撇嘴,起身走到皇祖母身边躺下。
等她睡醒了,俩人再一起玩也一样!
太后抬起手在和硕身上拍了拍,目光继续放在燕南汐身上。
这个孩子真不错,有毅力,小小年纪就能坚持下去,有几分她当年的风范。
燕南汐上完课,看了看正熟睡的和硕,心想怕是不能一起喂小猫了。
翎王来到万福宫,接走燕南汐。
“还要这么学?”
“嗯!”燕南汐上马车之后,就再也挺不住了,她趴在翎王怀中,“汐儿一定可以的!”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燕南汐没有喊过一次累,每日三点一线的来回奔波,那架势简直比翎王还忙碌。
第十一天
翎王下了朝直接踏进万福宫的宫门,“母后,停止吧,汐儿就是个孩子。”
“是南汐让你来求情的?”太后问道。
“不是。”翎王眼皮一搭,脑海里都是曾经那个每日与他撒娇打滚的小家伙,而不是现在这个日日强迫自己学习,硬生生掉了好几斤的人儿。
“母后,就算她以后真的成为您心中的翎王妃,但那不是儿子想要的,那她变得和如今的京城贵女有什么不同?”
“淮聿,你长大了,哀家也渐渐不懂你了,也是,你小时候是在皇帝皇后膝下成长的,哀家不懂也正常。”太后抬起眼眸望向这个小儿子,“哀家只希望,你以后能轻松一些,难道哀家这样也错了吗?”
“没有,母后,不是的。”翎王对上太后的视线,“儿臣知道母后是为了儿臣好,可那些大家闺秀不是儿臣想要的,儿臣承认,儿臣对汐儿是有些特殊的感情,但她若变得和那些人一样,那她未来也只是个翎王妃,而不是儿臣所爱的女人。”
“母后,您是希望儿臣娶一个所有人都认同的翎王妃,相敬如宾一辈子,儿臣连一句心里话都不愿和她说?”
“还是希望儿臣娶心中所爱?”
太后闭了闭眼,随即睁开,“是哀家想多了,你并不是他们,哀家知道了,以后不会再逼迫南汐了。”
回想起自己刚刚进宫选秀的那一年,她也期盼着与先皇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变了。
她看着宫中越来越多的妃嫔,曾经满心都是她的男子也渐渐消失,她也在不知不觉变了,她不再祈求男人那可以随意划分出去的爱意。
当她肚子有淮聿的时候,她只觉是造化弄人,竟然让她又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她甚至一度想打掉他,那时候朝中巨变,所有人都对着那个位置虎视眈眈。
可是,当那碗落胎药到她手里的时候,她好像感觉到了这个孩子在动。
也许是幻觉,毕竟那时候也就才二个月有余。
可是就是那个幻觉,让她还是留下了这个孩子。
幸运的是,她的皇儿如愿登上了皇位。先帝去的那天,她坐在他的床榻边,垂下眼眸看着那个曾经她爱的男人。
“你后悔吗?”太后记得自己这么问。
可那时候的他属于回光返照,虽然一时清醒,却也糊涂。
他嘴里反复念着一个女子的闺名,太后一笑。
“她已经死了,我亲手杀死的。”
太后生下了凤淮聿,她甚至都不愿意看一眼。
如今的皇帝只能把这个刚出生的弟弟抱到自己的身边,准备和他还未出生的皇儿一起养大。
在翎王小的时候,太后其实并不待见他,太后有的时候还希望,他要不就那么死了吧,也许她还能好受一些。
可当小小的翎王提出自己要领兵打仗的时候,太后慌了。
“陛下,淮聿年纪还小,这朝中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母后,朕已经准了。”皇帝又哪里舍得把这个亲手养大的弟弟往外推呢,“母后,淮聿是朕唯一相信的人,朕只能用他。”
太后虽然这些年居在深宫,但她也知道朝堂危机四伏,想谋害她皇儿的人大有人在。
“哀家知道了。”
那时候的翎王还不是翎王,因为年岁尚小,所以皇帝也并没有赏赐他封号。
凤淮聿穿上厚重的铠甲,走到万福宫对着太后叩拜。
“儿臣此一去,也许并无归期,愿母后春秋不老,寿与天齐。”
太后那时候只是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小儿子,“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
“是。”
凤淮聿这一去,就打了三年的仗,这三年,受过的苦,受过的伤没有告诉任何人。
即使是皇帝、皇后,也是在他归来时,听随行的军医所说。
太后再次看到她这个小儿子时,觉得他变了,他的眼中不再有期望母亲关怀的柔情,他也不再是那个在宫中作天作地的人了。
他成为公正不阿的翎王,成为皇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利箭。
她这个母后本来也没有资格插手他的婚事。
是她忘了,他的孩子并不会成为下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