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九歌她,她……”
谢尧一瞬间觉得自己发不出声音,他感觉身上很痛,比他在战场上被砍中的那一刀还痛。
和硕拍拍谢尧的肩膀,她不是故意想瞒着他的,是九歌离开前让她们不要告诉谢尧的。
就当她死了。
“谢尧,人死不能复生,九歌自由了,她真的自由了。”
“……”谢尧张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调,过了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嗓子。
“她,九歌的墓在哪里?我想去,想去看看。”
“挨着九歌母亲的坟墓旁,就葬在了那里,明后天我们再一起过去吧。”和硕轻声说道,“你也好久没有回家了,先回家看看吧,你走以后,谢尚书老了不少。”
“我,我知道。”谢尧低声一语,“和硕,九歌走的时候,痛苦吗?”
“不,她很幸福,她的嘴角是上扬的,她是开心的。”和硕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谢尧重复着这三个字。
“谢尧,我到了。”
马车停下,和硕看了一眼外面的宫门,“谢尧,很高兴你能安全回来,我的朋友。”
谢尧缓缓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嗯,谢谢。”
和硕再看了一眼谢尧,虽然有些不放心他,但这时候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知道九歌假死的人越少越好,九歌好不容易有新的生活,不能再被阮府知道。
“南汐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皇后问道。
“母后,皇叔回来了!”和硕通报着这个喜讯,“汐儿跟皇叔先回王府了。”
“真的?你皇叔回来了?”皇后一喜,“真是一件好事!”
“淮聿终于回来了。”太后悬吊的心放下一半,“他怎么不进宫啊?按道理不是应该先进宫面圣吗?”
“呃……这个……”和硕有些心虚,不过还是把事情说了一遍,“……皇叔应该不放心汐儿,所以俩人就先回王府了。”
皇后眉毛微微蹙起,“南汐差点出事?当时就你们俩吗?真的是她贪杯不小心才……”
“不是,还有宋予芸和她的两个小姐妹。”和硕回答道,“不过,不能吧?宋予芸就算再傻,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就做这种事吧?”
“宋予芸?宋府那个?”皇后在这深宫中见过多少次“意外”,她并不觉得这是一场“意外”。
“以后你们出去还是要多加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和硕知道了。”和硕点点头,“母后,父皇什么时候给我赐婚啊?”
“瞧瞧,这还着急了。”皇后一笑,“这么着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父皇自打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这愁的好几宿没有睡好过。”
“和硕大了,自然想着嫁人的事情了。”太后嘴角上扬,“快了,快了,和硕你莫急,不再看看了?就认定他了?”
“嗯!我就是喜欢他嘛!”和硕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绝不是扭扭捏捏之人,更何况,这事本来就是拍板钉钉了。
“和硕,父皇不过是想多了解了解,你就这么急?”皇帝喜笑颜开走进万福宫,“母后,梓潼,淮聿回来了。”
“和硕已经告诉我们了。”太后说道,“陛下啊,您可得快点给咱们的小和硕赐婚,要不然怕是以后会怨咱们喽。”
“我才不会呢。”和硕嘟起嘴巴,抱住母后的胳膊,“母后,您是向着和硕的吧?”
“和硕,父皇是那种棒打鸳鸯的人吗?”皇帝眉毛一挑,“朕承认,那个徐皓珩是有些能耐的,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也才见过两三次,你就怕看走了眼?”
“这叫一眼定终身。”和硕笑意盈盈,“父皇,我真的很喜欢他嘛,您就赐婚呗,这样我俩也能早点培养感情。”
“你啊!”皇帝点了一下宝贝女儿的额头,“过两日的,今日你皇叔回来,咱们就把你的事推一推,你皇叔是功臣,咱们不能寒了你皇叔的心。”
“可今天也是放榜的日子!”和硕说道,“这个也很重要啊,他们勤学苦读十二载,就是为了这一天,父皇也不能寒了这些莘莘学子的心吧?”
“这孩子,你这还没嫁人呢,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皇帝只觉得心痛,“你小时候可说过,不嫁人要当个小皇子的。”
“可是没办法啊,我就是一个女子嘛。”和硕嘻嘻一笑,“等下辈子的,我还要做父皇的孩子,然后是一个男孩!”
“我们下一辈子还是一家人!”
皇帝哈哈一笑,“好,好,咱们下一辈子还是一家人!”
皇后眉眼淡淡,“陛下,母后,臣妾还要去处理宫宴的事情,就先告退了。”
“不是有太子妃吗?梓潼,你也不必事事操劳。”皇帝心疼自己的结发妻,“梓潼,咱们一家人说说话,挺好的。”
太后目光一转,“陛下,太子妃刚出月子不久,皇后要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身上,那得落个什么名声啊?”
“对,朕又有两个小孙子了。”皇帝一笑,“是朕没想到,是朕的错。”
“陛下,过阵子秀女们就要进宫了,这事情繁琐,臣妾还是要多多忙碌的。”皇后轻言细语说道,“和硕,你也跟着母后,你马上要嫁人了,可不能是以前什么都不管的性子了,得学一学了。”
“和硕知道。”和硕应道,“父皇,那儿臣就先和母后去忙宫宴的事。”
“嗯,去吧。”皇帝满眼慈爱,等这对母女离去,才转头对着太后说道。
“和硕也长大了,懂事了。”
“是人总会要长大的。”太后淡淡说道,“陛下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什么事都瞒不过母后。”皇帝道,“这不淮聿回来了吗?他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吧?而且正好过阵子还有秀女进宫,要不再给他纳两房妾室?这侧妃之位还是空着呢。”
“陛下,淮聿若是好色之人,这王府早就被填满了,咱们还是要听淮聿的想法,不可擅自做主。”
“对,母后说的是,那等他进宫,朕问问他的想法。”